“看到了吗?那便是归元状态,等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宝珠师姐那样能随随便便进入归元状态,我这里的上等材料你才能随便用,知道了吗?”
元永年被叶子璇揪着耳朵,哎呦哎呦叫着疼,扔掉了手中的琉璃金,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看着不停捶打材料的沈宝珠,目光中满是惊叹。
“宝珠师姐在这锻材的第一步上已经反复有十余天了,每天竟然都能进入归元状态,真的好厉害啊!”
叶子璇也看了过去,喃喃道:“不知道师妹到底要做个怎样的剑,光是她手上的那块儿精钢铁,都已经从原先丹炉的样子被砸到了现在的巴掌大小了,还没结束呢……”
这几日里沈宝珠日日都是不知疲倦地在那里锻铁,在归元状态下将各种材料进行极致压缩。
在沈宝珠的不断努力下,垃圾山已经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一圈了。
“最后一片了……”沈宝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手中被压扁到薄薄一片的精钢铁,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来。
“师妹可是将材料备齐了?”叶子璇走上前来,递了一片切好的灵瓜给沈宝珠。
“备齐了,明日里就可正式开始塑型了。”
却没想到叶子璇犹豫了一下:“可惜明日我和元永年都要去主峰,没法第一时间看到师妹究竟是想做一个怎样的剑出来了。”
沈宝珠疑惑:“哦?师姐为何要去主峰?”
叶子璇:“说起来也是麻烦,万宝宗的人要来交流学习,宗主传令所有峰主亲传弟子都要前往接待。”
“万宝宗?和万宝阁有什么关系吗?”
叶子璇给沈宝珠解惑道:“万宝阁便是万宝宗的产业,万宝宗和咱们宗门不一样,宗内弟子专修四艺,器货交易也是遍布天下,所有地方的万宝阁都是他家开的。”
元永年啃着灵瓜嘟囔:“不过是交流学习,还要让所有亲传弟子都去接待,万宝宗好大的脸啊!”
叶子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瓜:“人家可是交了巨额交流费来的,而且这次也是为了了解一下咱们宗门内弟子的实力,评估即将开启的天火秘境要不要一起合作。”
天火秘境和天水秘境相同,都是十年一启,秘境内资源无数,筑基以上元婴以下修士皆可入内。
秘境内虽是危险重重,但是可以团队行动,所以像万宝宗这样的主修四艺的宗门,为了能让弟子获得更多的历练机会,也经常会选择和坤和宗这种剑修为主、攻击力强横的宗门合作。
元永年摸着脑袋瓜:“果然还是有钱好!子璇师姐,我啥时候才能开始炼器赚灵石啊?”
叶子璇扔给他一块儿金刚原石:“去,锤个三千下再说。”
元永年现在距离引气入体已经过去二十来天了,每日都有在坚持锻炼,但毕竟只有十岁,一天最多只有锤百下的力气,锤炼三千下就又要耗去一个月的时间。
接过金刚原石后元永年撇了撇嘴,稍微胖乎点的脸上挤出个小酒窝,还是乖乖去照着做了。
第二日里,元永年跟着叶子璇来到了主峰。
上一次他踏进主峰的大殿,还是被带来测试灵根的。
就测灵根的前一天,一直带着他的老疯子死了,是为了给他抢酒楼伙计不要的一桶泔水,被另一个年轻瘸子打死的。
他和老疯子的额头都流血了,只是老疯子额头上的洞格外的大。
元永年捂着老疯子额头的血窟窿呜呜的哭,却怎么堵都堵不住那不停向外流的血。
那时他饿的都快站不起来了,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把老疯子拖到了药堂门口。
但是他没有钱,无论他怎么跪求,药房的伙计都不让他进去,说老疯子已经没救了,别碍着他家做生意的路。
元永年溜进药房后院,偷了许多不认识的草药出来,咬碎了往老疯子的头上敷,老疯子的血凝住了,人也没气儿了。
他又把那些草药抠了下来,哭着吃进了肚子里,来缓解腹中饥饿。
元永年找到了那个年轻瘸子住的巷子,趁着瘸子睡觉,把药房里顺来的一包灭虫药倒进了那桶瘸子抱着的没吃完的泔水里,又溜回了药房后院。
他刚想要放把火烧了后院,却被腹中的剧痛痛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窝在角落里的元永年醒了过来,听到药房的伙计在谈论坤和宗弟子到处在找昨夜里有受伤的孩子,隔壁酒馆老板就笑呵呵地把自家顽皮划破手的儿子送到了坤和宗弟子的手里,不知道会有什么好事儿。
元永年一个激灵冲了出去,顶着额头上的伤疤找到了坤和宗的弟子。
反正瘸子估计已经没了,没有其他人会揭穿他,那他这额头上的疤就是昨夜里睡觉磕的!
直到进了坤和宗,元永年才知道竟然是要给他们测试灵根。
而天不亡他,他一个乞儿,竟然测出了天灵根的资质,获得了成为坤和宗峰主亲传弟子的资格!
当时跟随这些往日心目中的仙人进入主峰大殿时的心情有多忐忑,被测出灵根的时候元永年就有多兴奋。
他鼓足勇气问了哪个峰主最能赚钱之后,拜在了器峰峰主的门下,拿了弟子礼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回坊市里收殓了老疯子的尸身。
他买了最贵的棺材,给老疯子洗了个澡,穿上了整齐温暖的衣服,棺材里塞满了烧鸡烧鹅后,才将老疯子火化了的。
元永年离开坊市时,还特意穿着坤和宗亲传弟子的衣服去药房转了一圈,让之前那伙计好好看清了他身上的装束,才在伙计充满担忧又满是讨好的难看笑脸中走出了药房。
和上次踏入主峰大殿时的心情不同,元永年这一次是笑着进去的。
他跟着叶子璇在叶清玄的身后站定,随后大殿外走进了一行人。
为首的那名老者精神矍铄,肚子浑圆,一身金线华服尽显富贵之态。
身后跟着十余位青年男女都着金色锦袍,看起来颇为引人注目,但要说其中最为出色一人,还是跟在老者身后的那名男子。
那男子身姿挺拔,嘴角带笑,面容如刀削斧刻一般立体深邃,让人移不开双眸,明明都是金色衣袍,但穿在他身上,却又似天工织就一般,怎么看怎么不凡。
而男子的双眸竟是幽深的湛蓝色,被注视着时仿佛能从那双眸子中看到万般深情,又让人无法捉摸,引得人魂思梦绕。
甫一入门,男子的视线便与元永年撞在了一起,嘴角的笑容越发意味深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