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怎么笑的一脸荡漾?”结束一局扫雷的王盟看到自已老板盯着水杯,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子,有些好奇,难道自已要有老板娘了?那他以后的工资能不能去找老板娘要?能按时发吗?
“荡漾个屁。”无邪被打断思绪,没好气的骂了句,去自已的房间内拿出一本破旧的笔记,坐在桌边细细看着。
这是他爷爷的笔记,里面记录着他爷爷年轻的时候下过、听过的墓,还有一些墓中见闻,让他长了许多见识。
“老板?老板在不在?”一个老头走进大门。
“在!”无邪把手里的笔记合上,打量着对方。
“你这里收不收拓本?”老头开口,语气略中带骄傲。
“收,不过价钱不一定。”无邪不认为对方会有什么好东西,捡漏这事不是容易遇到的,但还是起身将老头迎了进来。
“我这可是战国帛书拓本,当年被几个土夫子盗出来,又被美国人骗走的那个!”那老头神神秘秘的。
“你都说了被美国人骗走了,怎么你又给骗回来了?”无邪被气笑了,他爷爷正是那几个土夫子其中之一,他家里确实有几卷保存完好的帛书,那可是是价值千金的宝贝,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但是他当然不会说出来自找麻烦。
“唉!瞧你说的,我怎么就不能再给骗回来?真骗回来了,高低也算是给国家做贡献了。”老头有些不服气。
得了吧,无邪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老头说委婉点叫地下工作者,直白点就是盗墓的,别说为国家做贡献,这群土夫子都恨不得把国家的地下给挖穿了。
虽然我家那几个老一辈也是土夫子,但这不妨碍我吐槽,无邪暗戳戳的想着。
给这老头倒了杯茶,无邪示意他把东西给自已,老头将一张白纸递给无邪,豁,还是个复印件。
无邪仔细的查看着,好一会儿,才放下白纸对满怀期待的老头摇了摇头:“复印件有点看不太清楚,不过能看出来是有年代的东西,只不过是后面朝代仿造的,说假不假,说真不真,不值什么钱。”
“嗐,看来真品还真在那几个美国佬手里,可惜咯,感谢小老板帮老头子看这一遭了。”老头看起来有些失落,起身就走了,也没拿桌上的拓本。
“这人。”无邪轻叹,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桌上,突然发现个有趣的东西。
那拓本上的线条组成了一张狐狸一样的人脸,栩栩如生的眼睛仿佛从平面变成了立体的,与无邪对视,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无邪拿出相机,将拓本完整的拍下来保存好,然后把复印件给了王盟,嘱咐他那老头要是回来了,记得把东西还给人家。
给自已续上了一杯水,无邪拿出了那本破旧的笔记继续研究。
中午的时候,无邪请王盟吃了泡面,还大方的给他加了个蛋,不理会王盟幽怨的眼神,又美滋滋的给自已加了根香肠。
晚上打烊的时候,无邪收到了他三叔无三省的信息,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9点,鸡眼黄沙。”
“龙脊背,速来。”
一瞬间无邪就明白了他三叔的意思,有一批好货,来挑几件,还有少见的宝贝,临走时,他顺手把相机带上了。
无邪开上他的破金杯就往他三叔家赶,中间耽误了点时间,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在三叔家门前的巷子里,他遇到了一个身材修长,穿着帽衫,背着一个长条形木盒的年轻人,光线昏暗,那人又带着兜帽,看不清容貌,无邪也就没太在意。
“三叔!宝贝在哪儿呢?”无邪兴冲冲的走进院子。
“小三爷来了。”门旁的攀子叫了声,在无邪进门后关上了院门。
“都说了让你快点来!臭小子!好宝贝都被人挑走了。”无三省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刚那个?”无邪想起了在巷子里遇见的年轻人。
“哼。”无三省轻哼一声,拉着无邪让他帮忙收账,末了留他吃晚饭。
无邪突然想起拓本这事,就把照片给无三省看。
“今天有人找过来,问我收不收拓本,当时我没看出来,后来才看出点门道,三叔你看,这像不像一个狐狸。”无邪为自已的发现而骄傲,兴奋的给吴三省比划着。
“让你小子平时多跟我学着点,你不听,这东西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份地图。”无三省皱起眉头,嘴上数落着无邪,手里却掏出了放大镜,细细的观察着。
“三叔,虽然我平时确实没怎么听你唠叨,不是!是教导!但是你也不能这么骗我啊!这上面都是字,你怎么看出来地图的?”无邪看着自家三叔不善的眼神立马改了口,也皱着眉头凑过去看了起来。
“怎么我就遇不到这好东西啊,真是让你小子占了个便宜。”无三省看着照片,嘴里嘟囔着,突然浑身一震,说出了让无邪心跳加速的话:“这,好像是一个墓啊!”
“三,三叔!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无邪瞪大了眼睛。
“去你的,我跟你开这种玩笑,这好像是一个战国时期的墓,身份应该挺尊贵的,可能是个贵族,不过没办法看出来是谁的墓。”无三省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看着已经兴奋起来的无三省,无邪撇了撇嘴,战国墓指不定有啥好宝贝呢,可惜没他的份。他的家教很严,他爸不让他碰家里这些东西,希望他能完全脱离这些地下的事情。
“你小子就是太老实,我那时候……”看着无邪那老实样,无三省开口就是嘲讽。
“行行行,好好好,你最厉害了。”无邪敷衍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菜。
无三省动不动就跟他讲他年轻的时候怎样怎样,如何如何,他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哼,臭小子。”无三省喝了几口白酒,无邪也跟着喝了点。
无邪喝了酒,开不了车,就打车回了无山居。
后面几天,无邪继续研究着他爷爷的笔记,看累了就去西湖边上溜达溜达,只是经常望着聚贤亭发呆,心里有股莫名的烦躁。
“三叔,你带我下墓吧。”后来无邪去开自已的小金杯的时候,突然从车里探出头对吴三省说道。
“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我敢带你下墓,明天你二叔就能打断我的腿!你奶奶还要罚我跪祠堂。”无三省瞪眼睛了,他打小就怕他二哥,更别提他家老太太了,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拐杖打人是真疼啊。
“我不管,你不带我去,我就偷偷跟着,我要是出事了你就等着挨揍吧!”无邪开着车扬长而去,把无三省气的在后面直跳脚。
“小三,你这人真是的,明明想让人家去,又装着一副为难的样子。”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称呼,无三省的血压一下就上来了,咬牙切齿的看着站在墙边的青年。
“嗯?生气啦?哎呀,摸摸头,不气不气。”虞浔伸手准备去摸无三省的头。
“虞!浔!”无三省仰头躲过,往后退了一步。
“你应该叫我一声虞叔,没大没小的。”虞浔整理了一下颈间被小黑爪子勾到的白色围巾,抬眸看向吴三省。
“做梦。”无三省气呼呼的走回院子里,砰的一下关上门。
“小攀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小三他虞叔要进来~”虞浔曲起手指敲门。
“浔爷,您就别拿我打趣了。”攀子把门打开,笑容有些尴尬。道上的浔爷是他家三爷的老相识,哪都好,就是爱调侃人,偏偏这人又生着一副让人发不起脾气的容貌。
“哪有。”虞浔走进正堂,非常自来熟的给自已倒上杯水,慢条斯理的喝着,小黑从他腿上跳上桌子,用爪子拨弄放在一旁的几个小杯子。
“虞叔,虞叔我错了,快让这小祖宗住手吧!”无三省看着小黑扒拉他那宝贝紫砂杯,感觉刚降下来一点的血压又开始飙升。
“我也要去战国墓。”虞浔淡淡开口。
“不行。”无三省果断拒绝。
“唉~好久没回来,都没去看小二跟棠棠了,有点想他们了都……”虞浔勾起脸侧的发丝别在耳后。
“行,您去,您去!”无三省摸着胸口,给自已顺气,给自已洗脑:不气不气,这是我亲爹的朋友,叫一句叔应该的,吃点亏也没关系,对,没关系的……
“小三啊,没想到,你连你虞叔都算计,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孩子真是长大了……”小黑又跳到了虞浔怀里,他放下杯子起身离开,带着笑的尾音飘散在空中。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无三省给自已倒水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几滴茶水洒落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