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颂笑着看了南荣安一眼,絮絮接话:“夫君可还记得那书后为阿月所批的命簿?”
见南荣安摇头,她倾身过去,将南荣月的命簿重述了一遍,“如今,阿月腰间已经出现凤羽花,若能应验,阿月应是不能嫁入王庭,只会嫁入显赫之家。”
南荣安琢磨一刻,啧了一声,摇头道:“可这王庭到底意指为何?王爷如今已经去了封地,且发誓永不入京,还将自已姓名从帝王族谱除去,只留下承安王几字。若仔细论起,他如今也算不得王庭之人呀!”
萧颂原本已经放轻松的表情,霎时凝重起来,觉得南荣安所言有理。
“夫君,既然如此,我们便立即寻个显赫人家,将阿月的婚事定了。定了婚事,太皇太后总不会不讲理的抢人吧?”
南荣安怯懦地将手中的玉盒递出,“太皇太后将承安王贴身玉佩送给了阿月,若我们为阿月匆忙定下婚事,是否会有不妥?”
萧颂接过玉盒,抚着,沉思许久。
直至马车停下,车夫高喊:“家主到了。”
二人都未曾想出更好的对策。
车夫停稳马车,小声道:“家主,好似有贵客造访。”
南荣安疑惑,掀开车帘,便见门口停着一辆华丽马车,车边立着一位身披狐裘大氅的笔挺男子,男子身旁跟着一名抱着剑的侍卫。
男子见南荣安探出头,对他躬身行礼,“江羽七见过右相大人。”
江羽七笑得柔和,南荣安欢喜,忙跳下车,扶起江羽七,客气道:“监国大人如此客气,岂非折煞下官了?”
江羽七依旧笑意盈盈,与南荣安客气一番,随着他踏入南荣府中。
萧颂也见过江羽七几面,但她不曾记得江羽七身边的侍卫是何模样。
此刻,看清了那名抱着剑的侍卫后,才发现竟然是送南荣月回府的那位。
果然,如她所猜测一般,南荣月确实是江羽七救下。
起初,她检验南荣月的身子,是因为听说她遭遇山贼,害怕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好在查看过后,南荣月身上并无伤痕。
只不过腰间多了一朵凤羽花,那凤羽花并非刺上去的,倒像是天生的,可南荣月是她带大的,身上有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疑惑的同时,突然忆起那本书上所说,霎时乱了心神,才跑去宫门口等南荣安出来。
过不时,南荣安带着江羽七入了茶室,二人对坐于茶案处,摆上了棋盘。
手谈几句,带着人去库房捡了满满一盒子珠宝的萧颂来到茶室门口,朝屋内伺候的婢女招手,将盒子交托给她。
让婢女转述给南荣安,这是给监国大人的谢礼。
南荣安与江羽七再下完一局,婢女才上前将盒子交给南荣安,又伏在他耳边告诉他萧颂转托的话语。
南荣安听着的同时,目视着对坐的江羽七,眉目如画,温文尔雅,实在与他平日坐于高堂之时的文治武功,决策果断联想不起来,此刻的他更像一名柔弱书生。
听完婢女所说,南荣安双手托起木漆盒,递给江羽七,“多谢监国大人救下下官的孙女,下官无以为谢,只能备些薄礼,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江羽七顿住正在收棋子的手,勾唇一笑,视线落在木漆盒上顿了顿。
过而,又抬眸看向南荣安,“右相大人,在下无意这些冰冷物什,若大人有心,大人府中有在下感兴趣的.......”
南荣安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无意冰冷物什,热的?
他一时不知江羽七到底想要什么,收回手,抱着盒子笑道:“监国大人请明说,只要是下官有的,大人想要什么都可。”
江羽七摇了摇头,笑得很有深意,“右相大人知晓在下已在先帝面前许诺,此生绝不娶妻生子,但先帝仁慈,许我纳妾,在下往日并未遇见过心仪之人,故此,并无纳妾的想法......”
“难道监国大人是看上我府中的婢女了?”南荣安打断江羽七,笑了笑,透出一副我懂你的姿态。
江羽七又一摇头。
南荣安笑容冷在唇角,“监国大人莫要开玩笑,您不会是想要我的孙女做您的妾室吧?”
江羽七做害羞状,一点头,“在下昨日巧遇贵府孙小姐,惊为天人,一眼便认定贵府小姐为命定之人,此生非她不娶。”
“虽为妾室,在下可保证,往后余生,在下身边只此一人。”
南荣安越听越气,竟顾不得面前之人是谁,突然站起,甩袖离去。
离去时还高声吩咐府中小厮送客。
江羽七依旧温和,看着南荣安离去的背影,抬了抬眉,将棋盘上最后一颗白子丢入装满了黑色棋子的罐中,缓缓站起,随小厮离去。
行至门口,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又从少铭手中接过一个不大的紫檀盒子,嘱咐小厮一同交给南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