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舟陪着沈珩吃中午饭,学二的饭菜味道十年如一日的寡淡。沈珩吃的很少,饭菜不可口,她胃口也不好。
“吃太少了,再吃点。”
“吃不下了,一点味道都没有。”
“以后中午让阿姨做饭,回家吃吧。”
“想过,觉得太麻烦了,就作罢了。”
“回家一趟也就和来食堂差不多距离啊。”
“不要,在学校可以和米粒儿还有同学一起吃啊,吃完还可以一起聊聊天,比较开心。”
杜行舟看她不远,只能作罢。
送她去实验室,分别的时候对她说晚上去接她回杜氏庄园。
沈珩行李已经收拾完了,从杜家庄园过来每天通勤一个多小时,有点吃不消。
“我住在宿舍吧,晚上要看书,早上要早起,跑来跑去好累。”
杜行舟看她有点憔悴的小脸,思考了一下。
“宿舍人多,睡不好。我们还是搬回青园住吧,距离和你住宿舍也差不多了。”
沈珩听进去了他说的话,更何况她也适应了每天和杜行舟相拥而眠,就乖巧地点点头。
“嗯,也行。不用接我了,我自已回去。”
当天傍晚,沈珩刚收拾东西,打算回家。
就看到陈帆在采尔马特滑雪群里发的信息,说是腿受伤了,去不了采尔马特了。
宋苡米:【啊!怎么回事儿?严重吗?】
陈帆:【刚刚出门的时候出了点小事故,腿受伤了。】
沈珩:【什么事故?车祸?】
陈帆:【骑车出去吃饭,和一个外卖小哥撞上了,他速度很快,我就被铲了。】
陈帆:【别担心,没啥大事儿,在路加家的医院里躺着呢,这段走路费劲了。抱歉要放大家鸽子,损失的费用我来承担。】
宋苡米:【费用这些都是小事儿,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是好好养伤,有机会再一起出去。】
另一边杜氏集团办公室内,杜行舟收到手下的消息:事已办妥,那个人短时间内不可能缠着少奶奶了。
他面色平静地看完消息,随手就删掉,终于解决了这个讨厌的家伙,第一次见面眼睛就黏到别人老婆身上,能是什么好鸟。
当天晚上,杜行舟陪着沈珩吃过晚饭,上床的时候难得没有闹她,让她安安静静地躺着他怀里。
沈珩复习得已经迷糊了,靠在他胸前,看他翻看一本书。
她脑子已经转动不了了,指腹无意识地在他胸前裸露出的胸肌上画圈,思绪放空。
杜行舟从书里面抬眼看她作乱的食指,握住放到嘴边吻了吻,装作不在意地问:“你们5个人到地方租辆稍微宽敞点的车吧。”
他故意强调了5个人几个字,沈珩压根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队里面有个男生受伤了,去不了了,我们只有四个人了。”
他佯装很惊讶,“那好可惜啊。是路加还是路加的同学?”
“如果是路加,你肯定已经听说了,他要是手上,全地球都得知道才行。”
杜行舟挽唇轻笑,看来男生已经告诉他们不去了。
心里一下子放下来了,本来队伍里面对她虎视眈眈的人,他已经窝火两天了。
那个什么帆明知道人家女孩子结婚了,还用那种露骨眼神看人,一点分寸感都没有,黏着不撒手,真是离谱!
一个学生不想着学习,脑子整天都是追求女同学的戏码,真是应该狠狠教训他,什么学校?!如此道德沦丧的渣男也不管管!
就凭他还想挖墙角,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不废了他就算是便宜他了。
沈珩白天学习强度很大,已经累的不行了,不一会儿感觉到困意来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杜行舟看完一章,合上书。臂弯还搂着可人儿,他微微侧身抱紧了沈珩,在她耳边轻声喊了声。
“珩珩。”
怀里的人儿一点回应都没有了,他将她轻轻放到床上,她刚一躺下,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了。
男人打量了她一会儿,从床上起身,替她把被子拉上来到肩膀上边,四周都掖好。
这才换下睡衣,轻手轻脚出门。
几分钟后,楼下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杜行舟出门了。
司机往郊区开去,那儿关着几个人,已经完全制服,被打的面目模糊,这段时间这些人鬼鬼祟祟地整天跟着沈珩,今晚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他下了车,逆着厂房门口的大灯走进来,高大的身影被投射到地下,随着脚步向前一直拉长,投下很大一片阴影,在晚上安静的厂房,显得有一丝可怖。
他眼神森冷,像是淬了极地万年的冰川,像是索命的阎罗。
刚进去,顺手操了一把凳子冲其中一个人砸了过去,听到咔嚓一声,不知道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是椅子散架的声音,那个人应声尖叫了一声。
“说吧,规矩我懂,我也不问你们是谁的人了,就说跟踪我太太什么目的?”
没有人说话。
“我知道你们都是硬骨头,自然不愿意说的。各位都有家属老小,想必也不愿意自已的孩子骨个折,断个腿的吧。”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露惧色,谁出来讨生活不都是为了家里老小啊。
“二公子,我们这段时间的确是跟着少奶奶的,但绝对没有伤害过少奶奶分毫,甚至有几次还帮助了少奶奶解了围。”
“那你们跟着少奶奶干什么?”
“只是每天汇报一些少奶奶衣食起居的信息,每天都去哪儿了?见过谁?去哪儿过夜这些?”
杜行舟沉思片刻,仓库的灯光昏暗,他脸上得表情看的不甚真切。
那这波人就是杜行川的人,已知现在沈珩身边有三波人,林璟的人、他的人、杜行川的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跟着她。
他的丫头还真是焦点,看来他要会一会杜行川了。
他把人松了绑,冷冷地说,
“回去给他带话,明天中午12点若木茶室二楼。”
“二公子,我只能带话,不能保证人会不会到。”
杜行舟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
他上车前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迹。
沈珩半夜醒来,发现身边没人,她出去转一圈发现杜行舟并不在家。
偌大的房间就剩她一个人,她觉得有点害怕,从小到大她一个人在家过夜的日子也屈指可数。
他是被什么急事叫走了么?心里隐隐生疑,给杜行舟打电话。
杜行舟刚坐到车里就接到了电话,对面的小娇妻声音里带着刚睡醒后懵懂。
“行舟,你在哪儿?我没找到你。”
“你怎么醒了?别怕,我马上回去。”
边说边示意司机开车。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有点害怕。”
沈珩觉得房间空旷得厉害,把屋里所有的灯全部都打开,把自已全幅包裹起来,带上耳机,窝在书房的沙发上里看泛函的教材。
不去想任何恐怖的画面和情节,把自已限制在方寸之间自已的世界里。
杜行舟到家的时候,看到屋里灯都亮着,但卧室、洗手间都没有看到沈珩。
他正在想这丫头到底去哪儿了?不会去书房了吧。
他狐疑地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身上还浸染在外面的寒气,语气也是匆匆的。
“珩珩,怎么醒了?”
“行舟,你回来了。”她撒着娇张开双臂要抱抱,沈珩很少这么主动地求抱。
他忙到沙发边,坐下后把沈珩揽过去。
她脸贴到他的身前,被他身上的寒气冰的一哆嗦,“你身上好冷,大半夜还出去了。”
“忽然有些急事去处理了一下。”
经过杜行川那事儿之后,沈珩对他没有那么信任了,她总觉得杜行舟身上有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
杜行舟拉过毯子,将她一下子裹在里面。
像抱小孩一样,隔着毯子把她抱坐到他的腿上。
“害怕自已过夜吗?那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岂不是整晚都睡不着?”
“那你会不在我身边,留我一个人过夜吗?”
沈珩仰着小脸盯着他,认真地问。
杜行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当然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随即笑着刮了一下她高挺秀气的鼻子:“你希望我永远在你身边吗?”
面对杜行舟,沈珩没有一丝犹豫点点头。
即便有点疑虑还没有打消,有些怀疑还没有被完全消除,但她想跟杜行舟永远在一起的心,没有变。
“当然希望,等到我都老了,不好看了你也要在我身边。”
杜行舟恨不能就这么捧着,宠得比待在林家时还要厉害。他想让沈珩离不开他,那样即使有天他被发现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也能想想他的好,他还能多一次机会留在她身边。
“你永远都好看,我永远都陪着你,被公主殿下需要我很荣幸。”
第二天中午,若木茶室二楼包间,是个靠窗的位置,位置隐蔽,环境雅致。窗外就是一片湖景,很适合谈事情,虽然是冬天,窗边的绿植仍然郁郁葱葱,犹如跌入暮春四月,生机盎然,让人心情开阔了一些。
杜行舟心情并不好,面色冷淡疏离,盯着外面的湖水想事情。
杜行川果然如约而至,径直走到杜行舟对面坐下,他仍然是全副武装,外人看不出来是谁。
杜行舟泡了一壶茶,给杜行川倒了一杯。
杜行川看了一眼,没有要喝的意思,也没有把口罩和帽子摘掉。
“大哥,果然是你,好久不见。”杜行舟开口,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杜行川看着他,垮坐在座椅上,仍是一副事事无所谓的玩世不恭的样子。
“说吧,我时间很紧张,爷爷很快就会发现我出来了。”
杜行舟微微一笑,但这个笑容看不出开心。
杜行舟举杯致意。
“大哥,听说当年是你救了我,我很感激。”
“不需要,我看你不想活,偏要你活着,看你痛苦,我觉得也开心。”
杜行舟小口地喝着杯子里面的茶水,声音不疾不徐。
“我们交手多年,期间也各有胜负,我一直觉得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儿,你觉得呢?”
“的确,我们天生就是对手,只是你不比一般的私生子,你确实有几把刷子,并非池中物。”杜行川仍在一副玩世不恭的坐姿,但话里有几分认真。
“过奖。沈珩她还只是个学生,林家的生意她不会插手。更何况是林家的掌上明珠,林璟的眼珠子,他的手段在申城都是出了名的阴狠毒辣。于情于理,都不要把她卷进来。”
杜行舟眸光中露出寒意,其中的冷漠与凉薄让对面的人不寒而栗。
“可是你娶了她,你作弊了。”杜行川变得咬牙切齿。
“大哥,结婚不能算是作弊。别忘了,你也是男人,你也会结婚,并不能说找了个家世好的太太就算作弊。”
“你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要骗她娶了她,这就是作弊。”杜行川不齿地冷笑。
“首先这是我和她的事儿,其次我娶她当然是因为喜欢她。再说了,我提醒你是因为你救了我,我不想看你送死。”
“我的弟弟,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好心提醒你。沈珩身边一直都有林璟的人,你打她的注意时想过你可能会死吗?”
“我找人盯着她也只是因为我不想她一个花季少女被骗。”杜行川顿了一下,“你信誓旦旦地说爱她,想没想过,如果温柔回来怎么办?你爱的人一直都是温柔。”
茶盏在杜行舟手中碎裂,锋利的陶瓷切口割伤了他的手指,他浑然不觉。
某种似乎有狂风骤雨,心里剧烈颤抖,他失态了。
“什么意思?她回来了?”
杜行川未置可否,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眉眼间全是嘲讽。
“我自然不会再招沈珩,她一个天真又单纯的姑娘,确实可惜了,但我们之间的游戏并没有结束。”说完抬眼看看天,悠悠道,“又要起风了!”
杜行舟一个人坐在茶室很久,独自品味着杜行川的话,他失魂落魄,好像是灵魂收了太重的伤有了风湿,每个下雨天都会疼痛,这是温柔留给他的旧疾,想到都是痛。
他用颤抖的手拿出手机,给姜方南发消息:“有她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