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少年妥协了，他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些表情，叹着气轻声说：“你可以留在这。”
“但是我有条件。”
少年盯着地上那两桶汽油，慢慢开口。
“你的东西，能借我用吗？”
聂宁栩疑惑的啊了一声，“什么东西？”
“书，电视，还有其他的。”
“以前搬进来的人偶尔也会带这些东西，我没有办法到外面去，都是靠这些来了解其他地方的。”
少年盯着她，“城市，大海的模样我也是从以前搬进来的人带来的东西那里了解到的。”
“可惜他们太不经吓了，而且总是把屋子弄的乱七八糟。”
“如果你愿意把这些东西给我，我可以勉强让你留下。”
“当然可以，你想要多少都可以拿走。”聂宁栩倒是没想到少年的要求如此简单，满口答应下来。
她把放在地上的汽油重新放好后，没忍住转头再次警告了他一句，“如果你再想动我我真的会把这里烧掉的。”
少年默了默，忍不住开口，“可是你不是死不了吗。”
“可是我会痛呀。”聂宁栩朝他露出一个笑，关上车库的门，重新回到屋子里。
天快要亮了，几片阳光从阳台爬进地板，屋内外一片寂静，聂宁栩只听得见窗外树叶被风吹得不断摩擦彼此的声音。
她抿了抿唇，喝了一口桌上的热水，对着空气，“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少年静静站在天花板的角落，那张颠倒的脸始终朝着她的方向。
“……那我帮你取一个？”聂宁栩迟疑着开口。
“好。”
聂宁栩看着他那十分模糊并且快要与墙面融为一体的皮肤，想了半天尴尬开口，“你觉得聂黑怎么样？”
少年一本正经的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名字的离谱之处，“可以，谢谢。”
聂宁栩见他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忍不住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的脸为什么…这么模糊？”
聂黑被她问的一愣，身体不自在的动了动。
“这是我按照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的样子变出来的，只是我忘了他具体长什么样子了，后来五官开始变色并变得模糊，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变成你的样子，这样会很清晰。”
聂宁栩一想到她每天要看着一张与自已一样却倒着的脸，立马摇起头。
“我看还是算了……你现在这样也挺好。”
“嗯。”
空气再次沉寂下去。
聂宁栩一把站起身，看着那个一直贴在天花板角落的身影，扯了扯嘴角。
“我要出去买点吃的，之前我冰箱里的东西你全吃了？”
聂黑一本正经的表情在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维持不住了。
他瞟了一眼聂宁栩，闷着声音：“我没有，我吃不了东西的，我只是把它们丢出去了而已。”
这下轮到聂宁栩的表情维持不住了，她咬着牙，“你丢哪去了，而且为什么要把吃的东西丢掉！”
聂黑的声音更闷了，但又十分理所当然的开口，“它们太臭了，你难道要吃臭的东西吗？”
聂宁栩记得冰箱里唯一算臭的是她念了很久特地跑老远才买回来的榴莲蛋糕。
她叹了口气，努力维持着温和的表情，“下次我不会带这种东西回来了，但是你以后不许再乱丢我的食物。”
聂黑认真的点头，表示他记下了。
“所以你把那些东西丢哪去了？”聂宁栩怕他像那天一样把她的食物也直接从门口丢出去了，但她记得她出门的时候也没看到地上有吃的啊…
“被我丢到你装垃圾的袋子里了。”
……难怪，她确实不会检查自已的垃圾袋里面有什么，最多会奇怪怎么这么重，所以这么多吃的其实是被自已丢出去了。
可是那是满冰箱的食物啊，她怎么可能没察觉到。
“你真的全丢垃圾袋里面了？”
“没有，有一些不臭的我从窗口扔到外面的草丛里了。”
聂宁栩看着他丝毫不觉得不对的表情，认命的出门在草丛里翻出几个罐头还有一些调味剂。
收拾好后，她驱车去到离公寓比较近的超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