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问遥与衡阳仙尊仔细辨认着,片刻之后,时问遥缓缓点了点头。
果然含有诛仙的气息,也脱胎于桑寻真现在的剑术。
衡阳仙尊也是露出一丝笑容:“要真是重活一世,那也算是寻真的大机缘吧,虽然修为有所降低,但是可以规避许多风险。就像寻真说的魔族入侵,是该早做准备了。”
时问遥郑重的点点头。
衡阳仙尊转向桑寻真,好奇问道:“你闯过万剑塔了吗?”
万剑塔是中州一处天然宝塔,目前归慕容家所有,共十六层,来历已不可考,传闻是真神所设。
凡是修为未达化神的修士,都可以进塔闯关,公认九州大陆有史以来剑法排在前十的几位仙尊也都去历练过,瑶光剑尊和扶风剑尊都曾至十五层,也是人族迄今为止的记录。
衡阳仙尊这话就是在委婉的问桑寻真是否有替天道宗争光,在剑术一道上胜过诸位前辈。
时问遥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赞同道:“未至化神时,修为尚浅,对道法理解也并不深刻。寻真是九州剑道第一,年少时的虚名又有什么要紧。”
衡阳仙尊瞪他一眼:“没问你。”
桑寻真略微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闯了,闯到第七层。”
衡阳仙尊与时问遥一并噎住。
衡阳仙尊不死心道:“什么时候去的?是那时候修为尚浅吗?筑基?或只是金丹初期?长大一点之后,怎么也不知道去找回场子啊?天道宗的宗主可没谁有过这么烂的战绩啊!成绩最次的那位也是因为不擅剑术,可尽管如此,也到了第十层啊!”
桑寻真的头低的更低了:“金丹圆满去的。在第七层的时候遇上一个难缠的对手,千钧一发之际悟出了剑道,然后就一不小心把万剑塔给劈开了……”
衡阳仙尊:“……”
时问遥:“……”
桑寻真还挺难过的:“毁了诸多先辈的剑术印记不说,还赔了好多钱呢。”
衡阳仙尊好久才回过神来,讷讷道:“啊,这倒没事,天道宗赔的起。但是——这次别去了啊,咱们有的是办法证明自已修为嘛。”
桑寻真疯狂点头。
“不过——”衡阳仙尊话锋一转,“你还有不少事情没有交代呢。”
时问遥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桑寻真也是一愣:“师祖还想知道些什么?”
衡阳仙尊咳嗽一声,神神秘秘的说:“你之前同我说,你跟阿遥已经做了约有十年的道侣……”
桑寻真:“……”
时问遥沉默片刻:“此事或许还不能妄下定论。”
衡阳仙尊不赞同的看着他:“那也总得弄个明白吧。”
时问遥沉声道:“他还是个孩子,又常年奔波历练,他懂个什么?怕是会错了意也未可知。”
桑寻真听到渣男语录贼不乐意了,拔高声音道:“时问遥你始乱终弃是吧?!还‘会错了意’,你一次得有一个半时辰,都是我会错了意是吧?!”
时问遥也拔高声音道:“于尊长面前污言秽语,桑寻真,你给本座掌嘴!”
桑寻真一时气急才口不择言,开口后才想起衡阳仙尊就在旁边,已经开始后悔了,但要抬手抽自已巴掌,还是会有些犹豫。
衡阳仙尊打断他的思绪,寒声道:“搜魂。”
——
时问遥深深的看了桑寻真一眼,然后伸出右手食指,点在他的眉心。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桑寻真看见时问遥的手指微微发抖,脖颈处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时问遥缓缓收回手指。衡阳仙尊好奇道:“你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时问遥的声音有些抖,“师尊你别问了。”
片刻之后,时问遥不死心,再次伸出手指。
这次他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桑寻真好奇道:“你又看见什么了?”
时问遥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怒拍桌子:“你当上人皇之后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吗?!”
桑寻真更怒:“你倒是看啊!”
时问遥被自已看到的东西气得脸色苍白:“我不看了!”
时问遥站起身来,右手握住霜寒剑的剑身,眼看就要转身离去。
却觉剑身似乎重逾万斤,一时根本拿不动。
霜寒从剑里窜出来,殷切地看着桑寻真:“剑尊,你俩分手我跟你!”
桑寻真还未说话,霜寒就痛心疾首地摸着桑寻真的肩胛骨上桑寻真被刺了一剑的伤口:“剑尊,你早说啊,你要是早说,我必不会这么对你。时问遥这个贼子狼子野心,竟然驱使对您如此忠心的我伤了您——剑尊,疼不疼啊?”
桑寻真呆在原地,讷讷道:“还好吧,不是很疼。”
霜寒又叹了几口气,然后问道:“剑尊,你是何时接任的宗主之位啊?”
“约是在清越三百四十年。”
霜寒算了算,面带失望道:“啊,还有好久——”
桑寻真好歹也是天道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宗主,忍不住就想为自已辩驳两句。
霜寒没等他说话就又叹气道:“居然还有这么多年我才能当你的剑吗?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桑寻真偷眼去看时问遥的脸色,发现多重打击下,时问遥已然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连忙打抱不平:“你也别这么说啊,我师尊他也不差的。”
霜寒斜眼看看时问遥:“当然,我也不是针对他——我是说,自扶风之后天道宗的所有宗主,都很菜哒。三万年前玄清观出了个瑶光,我眼红的滴血!就指着自家人争口气,但万劫那个废物,哎,不说了。”
万劫仙尊就是与瑶光剑尊同辈的,那时的天道宗宗主,亦是方才衡阳仙尊提到过的,万剑塔闯到十层的那位。这位前辈专修符道,虽说剑道上差了点,但整体修为不弱。霜寒是剑灵,又是前辈,看不惯他情有可原,桑寻真却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又替万劫仙尊解释了几句。
霜寒红着眼看着他,控诉道:“你什么意思啊桑寻真,我好心夸奖你,你居然不领情?!”
桑寻真百口莫辩:“我不是,我没有!”
霜寒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瞬间原谅了他:“虽然你不领情,但态度是好的。算了,我原谅你了。剑尊,这次可以提前几年收下我吗?”
时问遥真是受不了了,忍不住插嘴道:“前辈你要真这么想跟着寻真,不如我现在就把你交给他。”
霜寒眼睛瞬间亮了,惊喜道:“真的可以吗!”
时问遥冷笑一声,将霜寒剑一把抓起,塞到桑寻真的手里,桑寻真手忙脚乱的接住。
时问遥头也不回的回了屋子。
桑寻真拿着剑,只觉得这是个冻手山芋:“师尊也就说说气话,改天他气消了,我把你送回去。”
霜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怎么就不能是肺腑之言呢?”
桑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