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萱真君眼睛一亮:“诶?这不是你那只猫?”
桑寻真将狮子猫抱过去,坐在她的附近。
成萱真君道:“之前我问你这只猫叫什么,你说还没有想好它的名字。现在想好了没有?”
桑寻真一脸悲愤:“白粥。”
“……白粥?”成萱真君尴尬笑笑,“这么漂亮的一只猫叫白粥,跟清越仙尊下厨一样不可思议呢。”
桑寻真解释道:“白天只能喝白粥,夜里也过的清汤寡水,我倒是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贴切。”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轩这时开口道:“若你不知道晚上该做些什么,可于月亮刚出来时打坐修炼,便可事半功倍。”
桑寻真看着这个未被生活荼毒过的纯洁人士,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只能胡乱的点了一下头。
众人又美美饱餐了一顿。
——
天色渐晚,又该有新的打算。
成澜真君与成萱真君两个元婴自然是不必睡觉的,可桑寻真这个筑基需要睡觉,秦轩这个金丹也需要充足的休息。
“这样,”成澜真君道,“你们两个就先睡觉,我跟成萱打坐,有什么事的话,会叫你们。”
桑寻真又是挥挥手,众人面前便出现了一座恢宏的木屋。
“那便在里面打坐吧,宽敞又暖和!”桑寻真热情地招呼他们。
众人:“……”
“不是,”成澜真君艰难道,“你怎么连房子都是自带的啊?”
桑寻真理所当然道:“自已的房子住着舒服啊。”
成澜真君语塞,而后不再挣扎,随便选择了一间房子,成萱真君与秦轩也各选了一间,众人安顿下来。
房屋抵挡了传影石的探测,碧湖秘境外的众人也不再关注这里,而是将视线移向别处。
在关闭好了门窗之后,狮子猫抖了抖身上的绒毛,幻化成了身着白衣的时问遥。
桑寻真跪下,抱着师尊的大腿痛哭:“师尊,我错了。”
霜寒在一旁冷飕飕道:“知错,但不改。”
桑寻真狡辩道:“之前山珍海味龙肝凤髓我都不放在眼里的,但我真的好久没吃过好东西了——”
霜寒又在一边拱火:“你的意思是你师尊给你炖的粥不是什么好东西呗?”
桑寻真心说那不然呢?时问遥现在熬的粥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他痛哭流涕:“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尊。我就是太馋了——”
“嗯,那就把嘴缝上呗。”
天呐霜寒真的好烦!
桑寻真不禁怀疑起来,自已小时候被时问遥狠狠收拾的那几次,不会也有霜寒在一旁拱火吧?
时问遥只是指了指屋角:“跪那里去。”
等桑寻真慢吞吞的挪了过去,时问遥才拿起一本书读着:“一个时辰。”
霜寒:“你书拿反了。”
时问遥重新换了一本书。
——
一个时辰后,霜寒把桑寻真扶了起来。
本来也不是什么很重的责罚,何况桑寻真好歹也是个筑基,身体异于凡人,就更不会有什么事了。但时问遥还是取出了一枚小还丹,要桑寻真服下。
桑寻真吃了药,立刻蒙头把自已埋进了被子里。
“……他生气了吗?”时问遥后知后觉,“他既已认错,又愿意受罚,为什么还会生气呢?以往那么多年,都没有这样过。”
霜寒问他:“你觉得,桑寻真是你的什么人呢?”
时问遥没有丝毫犹豫:“弟子。”
“那就别问了。”霜寒叹息道,“我教不会你的。”
“……”
——
桑寻真醒来时,便看见了坐在桌边读书的时问遥。
他诧异道:“你不需要睡觉的吗?”
“我调息即可。”
桑寻真“哦”了一声,又锲而不舍道:“就算不睡,那不打算搞点什么睡前活动吗?比方说……唔唔唔……”
霜寒死死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重复:“你给我收敛一点,收敛一点……”
又恶狠狠瞪向时问遥:“看什么看!做你自已的事去!”
时问遥并没有什么自已的事要干,沉默片刻,变回了狮子猫。
桑寻真立刻将它抓起来揉捏。
霜寒面色复杂:“你昨天不还在生他的气吗?”
桑寻真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我不该生你的气吗?前辈。”
“……”霜寒脸上浮现出一丝心虚。
桑寻真呵呵了两声,又揉了一把狮子猫,才道:“生气归生气,但——你看看,我能这么揉时问遥的脸吗?我能这么抱时问遥的腰吗?”
狮子猫任他揉捏,没有像从前一样给他一爪子。
桑寻真反而觉得有些无趣,悻悻地将它放下。
“师尊,你生气了吗?”桑寻真有些尴尬,“那个,我,弟子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霜寒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然后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
天色大亮,几人也陆陆续续的从房中走出。
成萱真君见桑寻真没有抱着狮子猫出来,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桑寻真有些蔫儿:“它跟我闹别扭,就先回储物戒指里去了。”
成萱真君劝他:“偶尔闹闹别扭也是难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桑寻真闷闷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收好了房子,几人开始向秘境中心走去。
几人看出桑寻真心情不好,一路上也没人与他搭话,倒是桑寻真的脑海里出现了霜寒的声音。
“你师尊让我转告你,要是他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惹你不快,他愿意向你道歉,要是你觉得冤枉,也可以向他申诉,错罚了你,他也道歉。”
桑寻真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时问遥要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吗?
没有。
时问遥错罚了他吗?
也没有。
可他为什么还是觉得难过呢?
是难过时问遥只把他当成弟子而非道侣吗?
可他又凭什么要求这么短的相处,时问遥就必须爱上他呢?
可是,可是,
他们真的是道侣啊。
他们互相扶持,走过了长久的岁月,他们历经了艰难险阻,才终成眷属。
这一切为什么只有他知道呢?
为什么只有他这么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