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一南一行人赶到法庭的时候，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到场了，自己这一方是最后入场的。王明轩不出所料地在和法官交流，看起来相谈甚欢。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接近十点，打一场官司基本上都要耗费大几个小时，一般是不会选择在这种时间开庭的。
或许是因为今天正好是胧月的人当值法官，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非常有信心能够一击打垮Z组织，胧月选择了利用自己每年仅有一次的紧急事件权迅速开庭。
出于礼貌，栗一南还是向杨修和王明轩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前者一如既往地愁眉不展，后者则面带微笑，似乎胸有成竹。
栗一南注意到，那个一直跟着他的女人没有跟他坐在一起，而是坐在原告席。不得不说王明轩真是个人精，让下属做主诉，赢了可以归功自己，输了可以撇清关系。
确定必要人员都到齐之后，庭审开始了。
因为时间太晚了，观众席除了相关三方以及加入了协会必须要到场的由十个无属性人员组成的陪审团之外，只有寥寥几人。
说起来好像是非常公正公平的法庭，其实因为种种原因都没能实现真正的公平公正，基本流程和菜市场大妈吵架是差不多的，双方自由争辩，最后由法官和陪审团共同决定结果，区别就在于用词的文明程度和双方衣着正式程度不同而已。
法官是胧月的人，基本上没理由站在他们这边，那就只能靠陪审团翻盘了。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边是王明轩已经打点好了不少人，一边是Z组织对外风评一直不算好，要想让十个人全部站在他们这边，必须要拿出更有力的证据。
栗一南朝老三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我想问一下，慕诗槐小姐是为什么没有到场？”黄灵率先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诉求主体是Z组织，我来也是一样的。”栗一南知道她想先发制人按头慕诗槐畏罪潜逃，便道，“况且慕诗槐小姐在与您交手时受到了惊吓，目前正在休息恢复中。”
黄灵挑眉轻笑：“慕诗槐朝我开枪，受到惊吓的是我才对吧？”而后转向法官：“我申请出示一号证物。”
法官点头：“批准。”
不用想也知道，一号证物必定是监控视频，毕竟这是最直观也最有说服力的。
为了所有人都能更有代入感地感受到当时的情景，以便于做出判断。法庭采用的是3D全息投影技术，也更大程度上地减少了私自篡改的可能性。
黄灵剪掉了前因后果，画面一开始就是慕诗槐掏枪开枪的场景，为了让大家看清楚，黄灵反复播放了三遍，证实慕诗槐确实是开枪了。
“顺便说一句。”黄灵看着慕诗槐在她走后继续朝墙角开枪的画面补充道，“虽然墙不是我们砌的，但是这种行为实在是……”
市区开枪一直是P州禁令的重中之重，因为这几乎关乎到所有无组织人员的人身安全，而这类人占人口大多数，所以视频一出，观众席上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栗一南双手抱胸，沉默着看完视频，没有发言，这就让观众席的人更觉得是无话可说了。
黄灵勾起嘴角：“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有长达三年时间没有过市区开枪的恶劣事件发生了，经过调查，我们合理怀疑，慕诗槐此次行为与Z组织进行的实验研究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来了，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栗一南道：“黄小姐慎言，空口无凭，你有什么依据吗？”
黄灵看向法官：“我申请出示二号证物。”不出意外地得到了法官的准许，黄灵拿出来一份放在文件袋里的资料：“由于对方熟知监控死角，所以本资料只有少许照片作为证明，但我认为这已经足够说明Z组织的目的了。”
“首先是第一位从Z组织逃出来的研究人员的证词，他在向我们述说之后不久就遭到了暗杀，我们表示非常惋惜。根据他的说法，Z组织在三年前就定下了生物研究计划，开始对周围的生物进行深度研究，包括但不限于基因序列等。因为实验对象常见且不引人注意，所以并未受到过多关注。”
“时间慢慢过去，Z组织的野心越来越膨胀，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其他生物的研究，就在今年年初，他们开启了人体研究计划。由于他们的防备心加重，我们无法与研究人员取得联系，就算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最后能找到的也只有尸体。”
“前不久，Z组织一名内部人员忽然死亡，他们一如既往迅速处理了尸体，但幸运的是，这名人员提前与我们取得了联系，虽然提供的信息不多，但足以表明，Z组织已经在人脑控制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
栗一南起先还一言不发地听着黄灵胡诌，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看向老三，老三正好也看过来，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真就当场编故事呗。
“就在今天，Z组织违背人伦培养出的第一个人造人宣布死亡。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不得而知，也许是因为实验失败了，也许是因为发现我们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据了解，这个人造人不仅拥有异于常人的脑力，还拥有一些非自然的能力。”
“Z组织的计划已经越来越偏离约束，我有理由认为，Z组织的目的并不是像他们宣称的那样只是为了研发生物晶片，而是扩大势力。如果他们的研究计划顺利取得成功，那么在座的所有人，不管是迷雾的人还是胧月的人，又或者是无组织人员，最终都将成为Z组织的傀儡！”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黄灵环视一周，满意地看着大家的反应，最后视线落到栗一南身上，法官也跟着看过去：“被告方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真是好大一盘棋，从程兰到李游再到小孩，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看来是下了血本了。不过很奇怪的是，胧月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做的事情一定不会被人知道呢？
栗一南点点头：“你的故事编完了吗？编完了就轮到我们陈述事实了。”
黄灵笑了笑，点了点头，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