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讨论一件事情，那么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肯定都要进行了解。由于牵扯的事情过多，我就先从黄小姐最先提出的市区开枪事件开始说起。”
栗一南看向黄灵：“请问黄小姐今天一天都在干什么呢？”
黄灵还没说话，法官却开口了：“请不要问与事件无关的问题。”
“哦？无关吗？”栗一南挑眉，朝老三递了一个眼神，“我就不每个证物都一个一个申请出示了，怪麻烦的，法官总不会不让我说话吧。”
法官被他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这是在Z组织范围内的一栋楼外布下的监控，现在我们可以看到，有一个人从楼顶滑坠到某一层楼的窗外，然后掏出了手枪，射击之后又迅速按照原路返回楼顶离开了。”
“是吗？我只看见个人影一上一下。”王明轩笑着同身旁的陪审团开玩笑，“能不能申请让他把灯开一下？”
“别着急。”栗一南道，“这只是一个视角。我们再来看另一个。”
“这是房间内部的监控，这个就看得很清楚了，包括她掏枪和开枪的动作。”栗一南在某一刻暂停了画面，“只不过因为她的动作太快，普通的监控摄像头捕捉不到清晰的图像。”
“那你放出来的意义是什么呢？拖延时间吗？”黄灵轻笑着看向法官，法官点点头，还没开口便被栗一南打断了：“说了不要着急了，黄小姐，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何必上赶着让我说出真相呢。”
只见老三将一块镜头似的东西拧到了投影机上，刚才被栗一南暂停的画面抖动了几下，再次恢复时，原本模糊重影的画面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不算新技术了，只是因为过于常见，我们通常在计算机上模拟运行，原理是相同的，我只是从计算机上分离出来让这项技术得以运用到投影机上，这样就不用进行几次中转了。”
栗一南双手撑在桌面上：“如大家所见，恢复后的画面显示，这个擅自闯入Z组织领域并开枪杀人的，正是黄小姐。这也是我提出第一个问题的原因。”
黄灵笑道：“你们的技术，你们仪器，那你们想造假岂不是易如反掌？”说完又看向法官：“我合理怀疑栗一南在拖延时间以便于慕诗槐逃离P州，申请将她强制传唤到庭。”
“批准。”法官像是生怕栗一南反应过来似的，黄灵话音没落就一锤定音派人去找慕诗槐了，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栗一南这次并没有拦着他，他甚至没有搭茬。
“我理解黄小姐的顾虑，所以我们准备现场演示一遍。”
栗一南话音刚落，老三便拿着一个摄像头迅速往观众席扫了一遍，而后拿下刚才的仪器拧下来，将拍摄画面投影出来播放，中间定格了几次，几乎每次人脸都是模糊的。再次将仪器拧上去，慢速播放，每一个人的表情都非常清晰。
“观众席的各位几乎都与我没有私交，黄小姐总不会说我们是提前串通好了的吧。”栗一南看着黄灵，“这就是在质疑陪审团了。”
“我可没这么说。”即便是板上钉钉了黄灵依然面不改色，“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但是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转移重点也是没有用的。”
栗一南笑了一下，用嘴型对着黄灵说了一句“重点还没到呢”，接着对着观众席道：“黄小姐在市区开枪杀人在先，慕诗槐后追出去，试问在座哪一位能够在面对一个敢在市区开枪的人的时候不掏枪保护自己呢？我认为慕诗槐是正当防卫，最后将子弹用光也只是为了防止被人利用。”
“整段过程有些漫长，播放做了加速处理，但是这确实是完整的录像。我相信有头有尾的画面比掐头去尾的画面要更有说服力些。”
陪审团开始窃窃私语，黄灵看了看王明轩的眼神，刚想开口却被栗一南打断了：“这是第一件事。”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栗一南继续道：“关于黄小姐后面所说的事情，我想请一位证人上场。”
安保看向法官询问意见，法官知道拦不住，只能无奈点点头。
“巧了，我也想请一位证人到场。”
两边侧门同时打开，黄灵那边的证人率先走了出来，但是能看出来她很紧张不安，步伐一轻一重。
老三轻叹口气，不出意料，真的是李游。出院后栗一南一直让老三盯着她，但是她一直说不希望再被人监视，老三也知道她有应激反应，一时心软就放了她，没想到最后被胧月掳了过去当证人。
“这位曾经是Z组织设计部的高层，她…”黄灵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一声短暂的尖叫打断了，尖叫声是李游发出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对面缓缓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程兰！
黄灵瞳孔骤缩，下意识偏头看向王明轩，却看见对方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黄灵心下暗道不好，咬牙调整好情绪，努力恢复波澜不惊的表情。
栗一南在老三告诉他放了李游的那一刻起就在这个地方留了个心眼，他知道李游经历过这些之后不会再特别信任任何一方，所以胧月要利用她肯定会撒谎，一旦李游发现他们在骗她，都不需要他动手，敏感又多疑的李游自己就能把一切抖搂出来。
“你不是说她死了吗？”李游伸长手臂想捉住黄灵的肩膀，但是被她躲开了，她又惊恐地看向程兰：“你不是胧月的人吗？你为什么站在那边？”站也站不稳了，李游只能撑着围栏让自己不瘫坐在地：“你们骗我…你们骗我！”
黄灵赶紧让安保把李游拉下去：“我方证人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申请让她下去休息一会儿。”
但是已经晚了，李游被压迫得更激动了，大喊道：“都是假的！我的证词都是他们写好了让我背下来的！Z组织根本没有…唔！唔！”
安保收到黄灵的眼神，立马捂住了李游的嘴，只能听见她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
“我也很好奇。”栗一南道，“在黄小姐的资料里，这位研究人员应该是已经被我们杀死了的，为什么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呢？难不成我们还掌握了起死回生的技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