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锡球，我做实验剩下的，随手揣兜里了，刚发现他对这个东西有反应。”老三一手拿着小球一手扒开小孩的眼皮观察他的情况，“看起来像是训练过的条件反射，应该是控制他的一种方法。”
老三观察完毕，将小球收了起来，小孩的表情如同死里逃生一般，额头上尽是冷汗。
也许是最近遇到的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慕诗槐现在已经不想问问题了，在这个小孩身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你们先出去吧，我跟他单独谈一谈。”
慕诗槐道。老三欣然点头，率先起身离开。房门已经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慕诗槐和小孩两个人，慕诗槐没有像以前一样坐在床边，而是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逼视他的眼睛：“为什么跑出去？”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我也回答了。”
“我是在给你机会。”慕诗槐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他们都出去？”
小孩沉默了一会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好吧。”慕诗槐没有耐心了，“我尊重你的选择。”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小孩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掌握了小孩的命脉，近来一段时间小孩表现都很乖巧，不哭不闹，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对老三繁琐的试验也表示配合。
只是乐乐一直没有再出现过，都是另一个在控制身体。
但慕诗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特地跑出去装死一回，逻辑上就说不通，那么他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她没有放松警惕。果然，意外发生了。
这一天，小孩看起来并无两样，表情也很平淡，但是身体数据不会骗人，心率比往常都要高，显示出他比平常更亢奋的心情。
慕诗槐自然注意到了，于是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小孩身边。
小孩忍不住了：“你今天很闲吗？”
“确实挺闲的。”慕诗槐一边剥桔子一边回答，“你很希望我离开吗？”
小孩顿了一下，换了话题：“我要去上厕所。”
慕诗槐把桔子皮丢进垃圾桶：“你今天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不可能会想上厕所。”
小孩愣了：“所以根本不是因为要做检查，你故意的！”
“然后呢？”慕诗槐点点头，“你想干什么？”
小孩不说话了，躺了回去。但慕诗槐明显感觉到他焦躁了许多。
把最后一瓣桔子放进嘴里，慕诗槐抽了一张纸擦擦手。就在纸团飞进垃圾桶的一瞬间，房里独卫的玻璃窗破裂了，发出一声巨响。
小孩被吓了一跳，却看慕诗槐气定神闲地坐着，便问：“你不去看看吗？”
“吃饱了不想动。”慕诗槐道。
以不变应万变，不管过程如何发展，最终的目的肯定跟小孩有关，她只要守在小孩身边就可以了。
“……”
小孩身体往后靠，手却悄悄伸进被子里，再出来时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慕诗槐的天灵盖。
“你从谁身上摸的？”慕诗槐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偏头仔细看了看手枪，小孩立刻喊道：“别动！”
几乎是同时，慕诗槐的双手快如疾风，一只手撞击小孩的肘部，一只手扭动手腕迫使小孩松手，枪支掉落，右腿往上顶使枪支获得一个向上的力，双手迅速收回，右手接住枪支，枪口对准小孩的心脏。
以上一系列动作大概只用了三秒钟，小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就在枪口对准小孩的一瞬间，异变突生，房里的窗台也破裂了，碎玻璃包裹着一个人影掉在了床边，另一个枪口对准了慕诗槐：“把枪放下。”
慕诗槐偏头看向她，一小块碎玻璃划破了慕诗槐的脸颊，但半跪在地上女人却几乎全身都被玻璃割伤了。
“你是谁？”
慕诗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看向了小孩。可以看出来小孩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表现，但是数据显示各项指标都在上升，看来这就是他等的人了。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要特地跑出去然后等着被她们抓回来，就是为了传递信息。
“把枪放下！”
女人看她看向小孩，生怕她开枪，便往慕诗槐头上开了一枪，逼她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慕诗槐趁着枪后的空档，甩手将飞刀抛了过去，女人反应不及，下意识伸手去挡，正好被缠住了手枪。
慕诗槐伸手接住手枪，忽然掂了掂分量，好轻。
“没有子弹了。”慕诗槐看向女人，“空枪你也敢带过来？”
女人却不看她，撑着身体往小孩那边挪，慕诗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往她腿上开了一枪想让她停下，但女人并没有停下，一条腿撑着愣是扑到了小孩身上。
“我的孩子……”
小孩也很激动，手一直在抖，回抱着女人。
慕诗槐：？
“他是你儿子？”慕诗槐问道，“你是迷雾的人？”
女人将小孩抱在自己怀里，她已经坐不稳了，只能翻过身来靠坐在床上。
“回答我的问题。”
女人看向慕诗槐：“是的。”
“他不是正常人。”
“因为他们做了定向改造。”女人爱怜地亲了亲小孩的额头，“从他一出生开始，就在经历各种各样的手术。”
“那他…是真的？”
女人明白慕诗槐的的意思，讽刺地笑了一下，嘴角却溢出一股鲜血：“怎么可能，都是为了骗杨修收下他编造的。”
慕诗槐皱眉，她理不太清这里面的关系，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女人伸手将嘴角的血抹去：“我就知道我打不过你。”
“那你还来？”
“因为这是我的孩子！”女人用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抚摸着小孩的后背，“而且，我知道你不会阻止我的。”
慕诗槐皱眉：“你认识我？”
这是什么谜之自信？她看起来像是很好说话的人吗？
“你跟他很像。”
“你认识我妈妈？”
慕诗槐眉头皱得更深了，女人笑了一下，还没有开口，便听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小孩的后背射入，穿透了两个心脏。
虽然窗外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但是以慕诗槐的动态视力，她看清楚了。
是黄灵。
几乎是同时，房门被撞开，老三冲了进来，本想问问慕诗槐，却看见了床上的两人，立马开始了抢救。
但是已经无力回天了。女人的身体本就千疮百孔，加上死前就失血过多，心脏一停几乎立马就死了。小孩的身体构造特殊，常规急救方法不起效。
只是女人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仿佛她此行就是为了送死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