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见人了,慕诗槐本就想直接冲着人去了,可是走了这么一会儿,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靠近那两人,可是她明明在走动啊?
慕诗槐想了想,决定回到原位,按着血迹的路线走。说来奇怪,看起来都是一样的路,一样的地板,按照血迹来走就能靠近。
杨修似乎是腹部受了伤,一片血迹洇在衣服上。他躺在几块蒲团上,司机蹲在他旁边。前面还放了一张木头桌子,但是上面什么也没有。
靠得近了,说话声也渐渐清晰起来。
“装好了吗?”
“好了。”
慕诗槐偏头一看,司机手上拿了一个瓷碗,里面装的是鲜红的血,看起来应该是从杨修身上接的。
“放上去吧。”
“是。”
司机把瓷碗放到桌子上。
“倒省得我自己动手了。”杨修笑道。
慕诗槐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什么牛鬼蛇神这类她是不信的,可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碗放上去没多久,像是有人拿了吸管在喝一般,血液在慢慢变少,没一会儿就空碗了。
她一开始还想用科学解释一下,却发现自从跟着杨修他们进了这个仓库,遇到的全是奇奇怪怪的不能用现有的道理解释的事情,这个发现让她不禁背后一凉。
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不听到点什么她也不好意思回去。
司机把碗放上桌子之后便折身回去帮杨修包扎伤口,两个人四只手,很快就包扎好了。杨修躺了一会儿,像是在休息,过了一会儿,用劲撑起身来:“走吧。”
慕诗槐错愕,怎么杨修弄这么多弯弯绕绕就为了上来送一碗血吗?这是什么诡异悬疑片吗?
但人家要走她总不能跳出去拦着,这么多情况她还没有弄清楚呢,这不是摆明了任人宰割吗?慕诗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出去的路和进来的是一样的,她知道怎么进来了,要独自出去也容易。
慕诗槐转过身来,既然听不到什么东西,那就让她自己慢慢摸索一下吧。
确定杨修他们走了之后,慕诗槐离开了柱子掩体,慢慢靠近那张桌子。
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但那几块沾了血迹的蒲团像是一道分割线,慕诗槐跨过去的一瞬间,脑部的防护圈便开始发出抵御攻击的嗡鸣声,萦绕在脑海里久久不散,说明攻击一直在进行。
慕诗槐提高警惕,抬起脚却定住了,接着凭着回忆按照司机走过去的路线靠近桌子。瓷碗还放在桌子上,因为是瓷碗,所以一点血迹都没沾着,只有一层淡淡的粉红铺在内里。
她左看右看,也没发现这碗有什么特别之处。慕诗槐顿了一下,放出飞刀给自己的手臂割了一下,鲜血立刻浸了出来,慕诗槐把伤口放在瓷碗上,觉得这么一滴一滴太慢了,又加了两道口子,很快碗里就铺了一小层血液。
慕诗槐收回手,静静观察。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发生。难道还是认血的?不是杨修的血不要?
这么智能的东西,要说是机器,慕诗槐最是清楚了,这要实现是很难的,但要她相信这是鬼神之类的也很难。
慕诗槐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又看了看碗,还是没有变化。算了,地方她也知道了,大不了下次再来。
转身欲走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那瓷碗微微动了一下,慕诗槐立马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碗里的血液也在减少!
慕诗槐伸出手掌悬在碗上空扫了扫,什么也没有,血液减少的速度也一点没变,慕诗槐收回手,忽然一下把瓷碗拿起,这才看见瓷碗底下有一个小孔,桌子上自然也有一个,只是当慕诗槐拿开碗之后一秒桌子上那个小孔便被封上了,快到慕诗槐以为自己看岔眼了。
这桌子底下另有玄机啊。
慕诗槐把瓷碗放回桌子上,退开两步观察桌子,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木桌,但是走进了发现,桌子腿之间并不是空的,是装的玻璃,慕诗槐用手指试了试,还是那种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的单面玻璃。
就在她蹲下来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杀气从玻璃的另一边冲出,随后便像有什么东西再在玻璃另一边似的发出了一声巨响,慕诗槐一惊,迅速站起来后退几步,死死盯着那块玻璃,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现在她可以确定这里面是个活物了,思想和气息是活物与机器最大的区别,一定是因为看见了陌生人的脸才会有这么大的杀气。
即便有了这么大的杀气,脑内的嗡鸣声也没有加大半分,可见这并不是玻璃里那个活物的杰作,想来应该是杨修干的,此情此景,若她不是早做防护,一般人到了这里只会以为自己下了地狱恐惧而亡吧。
杨修在用自己的血养这个活物,原因是什么?活物是什么?这些怕都是只有见到那玻璃另一边的样子才会明白的了。
慕诗槐想了想,趁着手臂上的口子还没凝住,把剩下的血用瓷碗接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看了看表,十点十二分,不走不行了。
也不急于这一时,毕竟这个活物也喝她的血呢,也许下次来他们还能更亲近些?
慕诗槐敲了敲桌子,看着碗里的血开始减少便笑了:“下次再见。”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古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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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十点多了,他们还没回来吗?”
刑天薇坐在沙发上往门口张望。因为栗一南要特意绕一会儿路,所以他们先回到的住处。原以为再怎么绕十点钟也该回到了,却到现在都没看见慕诗槐的影子。
“我去看看。”柳桃枝起身走到门口,“…老板的车已经回来了。”说完又看向栗一南住的地方,“他房间的灯也是亮的。”
“那慕诗槐呢?”刑天薇问道,“难道被老板叫过去喝茶了?”
“应该不会。”柳桃枝眉头微皱,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了口气,走回去坐到了刑天薇旁边,“老板的房间我都没进去过,咱们这里也就只有辛管家进去过,这个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