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溪儿像个包租婆一样走在前面,得体的白衬衣,黑色开叉半身裙,臀如满月,身形柔美。
斑驳的树影洒在她身上,显得格外迷人。
令赵沧澜不由得想起一个有名的lsp说的话:女性的身体是一件美妙的艺术品。
那么如花似玉的女大学生,居然也愿意到乡镇工作,这觉悟,可不是一般人能比。
不说女孩子了,就算是赵沧澜自已,当初爹妈知道自已被分配到了乡镇,都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
像董溪儿这种女孩子,气质长相绝佳,父母怎么舍得让她到这穷乡僻壤?
应该是选调生的缘故,赵沧澜想起来,刚才听镇委书记陆遇川说过,选调生录用后,要下放到乡镇锻炼两到三年。
赵沧澜跟在董溪儿身后,把目光投向远处,这一片是家属院,与镇政府大楼不远,环境静谧,绿化很好。
不多时,董溪儿把赵沧澜领到一幢有些破旧的家属大楼前,微笑道:“就是这栋楼,我带你上去。”
安排给赵沧澜的宿舍在三楼,走廊尽头的那一间便是。
董溪儿拿出钥匙,秀眉蹙了一下,这钥匙许久不用,只怕会断。
她小心翼翼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扭,居然连锁也锈住了,她看向赵沧澜尴尬的笑了笑。
然后,董溪儿收起笑容,一脸严峻,屏着气,用力转动,钥匙在锁孔中卡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一手抓着门把手,一手捏着钥匙,用力摇晃几下,但锁芯似乎已经完全被锈蚀,纹丝不动。
这应该是门轴上陈年的灰尘和锁上的锈蚀,把门给卡住了,董溪儿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漂亮的脸蛋憋得通红。
赵沧澜在一边看着,心里咯噔一下,想这房子估计已经荒废了好几年,并且从来没有人来打扫过。
“让我试试。”
他走上前,接过董溪儿手中的钥匙,试着用巧劲转动,转动几次,仍旧徒劳无功。
“不好意思啊。”董溪儿愧疚的说道,“要不,我打个报告让黄良镇长给你重新分配一间。”
“打报告要多久?”赵沧澜停了下来,问道。
董溪儿沉默许久,考虑到黄良虽然是镇长,但对于陆遇川这边的事非常不上心,不自信的说道:“最快半个月吧。”
赵沧澜摇摇头:“算了,就这间吧。”
他观察了一下这门,决定换另一种方法,他用肩膀轻轻顶住门板,双脚用力蹬地,试图借助体重的力量将门推开。
然而,门板早已因为长时间的闲置而变得腐朽,再加上到处生锈。
当赵沧澜用力的一刹那,门框竟然发出了“咔嚓”一声,随后整扇门连同门框一起倒塌下来。
扬起一阵尘土。
董溪儿和赵沧澜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两人急忙后退几步,避免被倒下的门板砸到。
尘埃慢慢散去,赵沧澜和董溪儿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尴尬。
“啊这个门,我会尽快叫人来修的。”尽管不是董溪儿的问题,但她还是很负责地说道。
赵沧澜苦笑道:“只要你不说是我破坏的就行。”
“哪能啊。”董溪儿见他这时候还能开玩笑,心里稍稍安定了下来。
赵沧澜踏入房间,一群蚊子嗡地冲了出来,好像是解除了封印,在赵沧澜头顶盘旋一下,不知去向。
一阵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赵沧澜用手扇了扇,董溪儿伸手掩住了口鼻。
眼前的景象,让二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屋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厚厚的灰尘之中,时间已经在这里凝固了许久。
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勉强挤进几缕光线,照亮房间的一角,其余部分,仍处于昏暗之中。
“不好意思啊赵沧澜,我也不知道这房间会是这样,这是黄良镇长指示安排的,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不满意,我这就给你打报告去。”
“不碍事,董秘书,我在部队,经常到各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搞野外生存训练,什么恶劣环境都经历过,这里对我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说完,赵沧澜呵呵笑了起来,似乎并不以为意。
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根本怪不得董溪儿,如果说真的有人为难他,那肯定是镇长黄良。
只是不知道他与镇长黄良素无瓜葛,为何在他第一天报到,就给他当头棒喝。
他心里虽然有疑惑,但也没问董溪儿,一旦表露出心迹,就显得自已太单纯了,以后更容易被人拿捏。
董溪儿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显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惊疑一闪而过,微微笑道:“条件简陋,那就委屈你了。”
“说的哪里话。”
赵沧澜深知,董溪儿在百忙之中,特地带他来开门已经算是不错了,要是在别处,告诉你地点,去不去是你的事,与她何干?
“董秘书,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赵沧澜不急打扫房间,他打开了窗,就退了出来,让房间散散霉味。
他站在走廊,跟董溪儿随意交谈起来。
尽管初次见面,超沧澜对这个女孩子有一种亲切感。
估计是董溪儿在镇政府谨行慎言,又找不到说话投机的人,压抑了太久,忽然来了这么一位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少女的情怀就复苏了。
无论赵沧澜说什么话题,董溪儿都很热情。
但唯独未提及任何工作上的事或镇政府的内幕。
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分寸感把握得极好,对于初次认识的陌生人的边界感也控制的很好。
董溪儿说话得体,举止从容,才二十二岁,就能有这份成熟与稳重,这令赵沧澜也是很佩服的。
她的父母都是一名知识分子,在中学教书,她本人是燕大汉语言文学毕业的,去年报考的选调生。
分配到江零市委组织部,再往下分,进入基层锻炼,服务期两年。
一个女孩子,刚刚毕业,就只身一人来到穷乡僻壤工作,举目无亲,她的孤独与失落,可想而知。
不过,与自已相比,她又是幸运的,她是选调生,省委挂了名的,然后由市委组织部派遣基层,辛苦两年,时间一到,就土鸡变凤凰了。
反观自已,很有可能一辈子就呆在乡镇了。
想着自已当连长的时候多风光,手下百十号兄弟,现在来到江洲镇,还得看人脸色。
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特别是那个黄良镇长,给我分配这样的宿舍,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