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年观察着洞口处,不一会就瞥见一群山匪打扮的人叫嚷着进了山洞。
四下搜寻着什么,为首的老大还高声吩咐着。
“搜仔细点,不要放过一处,这么久还没找到,他们肯定躲在附近的山洞里。”
虽然不知道这里何时多了一群山匪,但看样子是在找寻什么人。
而且估计他们躲藏的地方一定会被发现,要是只有自已,他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只是现下,他还带着景雁白,不一定能保证毫发无伤的把人带出去。
眼瞅着他们离得越来越近,容祈年来不及多作思考。
只得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塞给景雁白,压低声音说了句。
“待在这里别动,等我。”
景雁白来不及回答,眼前的身影一闪便冲了出去。
容祈年靠近这帮人之后才发觉,这群山匪人数着实多了点。
他身上除了弓箭再无他物,但如今也别无他法。
他一出现,山匪们就发现了他,顿时叫喊声乱作一团,只能依稀听出来他们在喊山匪老大。
“大哥,快来,这里突然冒出个人。”
山匪们举着手中的刀剑,谨慎地朝容祈年围攻上来,突然有人对着他来了句。
“咦,不过怎么不像我们要找的人?不会就他一人吧?”
为首的匪老大打断他们命令道。
“别掉以轻心,说不定就是个诱饵。”
容祈年本来以为就是一群占山为王的普通山匪,没成想还挺有脑子,看起来不简单。
容祈年懒得再考虑,跃起身形,搭弓射箭。
箭头直射向最近的山匪,山匪倒下,其他山匪见状,一拥而上。
容祈年快速闪身,拾起山匪落在地上的长刀,长刀左右挥舞砍伤围攻的山匪。
半晌之后,他周围躺倒一片哭喊嚎叫的山匪。
但山匪数量众多,一波倒下,另一波不消片刻便围上来。
容祈年只能一面处理这些凑上来的山匪,一面思考对策,这样消耗下去确实不是办法。
毕竟容祈年也没法确定洞穴附近是不是还有他们的人。
思索片刻,容祈年猛然改变进攻方向,直接冲山匪头子而去。
俗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树倒猢狲散。”容祈年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山匪头子反应极其迅速,他方才不出手是在试探对方是否孤身一人。
此刻见容祈年直冲自已面门而来,他挥起自已的大刀挡住攻击,刀身相撞。
容祈年手中的大刀弯曲震颤,他的虎口也跟着发麻开裂。
容祈年心想随手捡来的刀果然不顶用,他急忙退开半步。
顷刻间,不断变换身形,企图借灵巧的招式和迅猛的速度,扰乱对方的进攻,从而抓住他的弱点。
不过容祈年夜也着实没料到区区一个山匪头子的实力这般不容小觑。
二人过了百来招,容祈年的精力消耗大半,他眼神一凌,自身的弱点瞬间暴露出来。
山匪头子见此,面上的凶光尽显,举起大刀攻击向容祈年的要害。
殊不知他这一举动正中容祈年的下怀,只见容祈年手疾眼快闪身到对方背后给了他一刀。
其他山匪看到他受伤,提着刀剑朝容祈年砍来。
容祈年闪避不及,右胳膊和肩膀划了被划开几刀,仓促后退。
他看着这群山匪,心道自已还真是倒霉,只怕今日没个重伤是收不了场。
他想到了还待在原地的景雁白,说到底还是自已非要拉着他过来,如今反倒是连累了对方,不管怎样得把人带出去。
思及此,他就打算迎上去,风驰电掣间,他的手臂忽地被人拉住,躲在石头后的景雁白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容祈年虽不明所以,还是下意识的跟着景雁白脚步往后退。
山匪头子的伤势有些重,但还是咬牙切齿的被身边的山匪扶着,逼近景雁白他们,但也不敢靠的太近。
他们起先以为山洞就容祈年一人,毕竟打斗半天都没见他有同伙出现。
现下突然又冒出个人,他们也猜测不出来对方的实力,一时半会也不敢上前。
山匪们随着景雁白和容祈年退到山洞尽头,一股亮光陡然出现。
容祈年余光瞥到他们似乎是到了一处峭壁,就在他分出精力思考景雁白的用意时。
景雁白突然一个用力,拉着他向崖壁尽头跑去。
容祈年只来得及看到下方弥漫的雾气,就被景雁白带着极速下坠。
下落过程中二人手指还紧握着,容祈年脑中不合时宜怀疑景雁白是不是想带着他同归于尽。
不等他想清楚,只听“扑通”一声,他和景雁白几乎同时落入了水中,水流淌过身体,还带着点温度。
容祈年没敢多作思考,急忙寻找景雁白的身影。
要知道他们初见就是救落水的景雁白,他现在真怕人再溺水。
所幸这次他们离得很近,容祈年稍微游动几下,就到了景雁白身边。
但景雁白此时的状况也不见得多好,身体支撑不住,在不断下坠。
容祈年只好把人捞进怀里,带着他往最近的岸边划去。
饶是容祈年自幼习武,抱着人也是难免费了点功夫才成功上岸。
等到了岸上,景雁白的意识也恢复清醒,他抬眼观察四周,当即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
他们在青鸾山脚下看到整座山是被白雪覆盖的,就连容祈年他们进的林子,树枝都是光秃秃的,可是这里却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映入近前的是一片枝繁叶茂的密林,树木郁郁葱葱,相互交错缠绕,显得遮天蔽日。
远处仿佛是一片盛开着的桃树林,似乎这里正值百花绽放,万物复苏的时节。
容祈年也发现了这里的异样,不过没有多作惊讶,注意力又放到了景雁白浑身湿透的衣裳上。
只见他整个人极力控制着不由自主颤抖的身体,但显然收效甚微。
容祈年眉头微蹙,语气却越发轻缓。
“你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我去找点干柴过来。”
话落,也不等景雁白应声,转身就进了密林。
景雁白本打算与他同去,现在只得依言靠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容祈年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在两人面前架起火堆,催促景雁白解下衣袍。
景雁白从来没在外人面前宽衣解带过,但他更怕若是受了风寒,到时会给别人添麻烦。
景雁白最后只留下一身里衣,眼睫低垂,像是盯着火堆出神,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嘶…”来自容祈年的方向,不算很响却很清晰。
容不得景雁白忽视,他抬起头看见的就是容祈年胳膊上显得有点触目惊心的伤口。
伤口倒是没有见骨,但皮肉外翻,似乎长时间泡水的缘故,伤口周围已经泛白。
景雁白眼眸垂落一瞬,利落地扯下自已的一片衣角。
容祈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呆呆的望着他。
“雁白,你做什么?”
等他问出这句话,景雁白已然走到他面前,俯身半蹲下来。
抬头看了眼容祈年,语气状似平淡开口。
“有点疼,你忍住别乱动。”
容祈年与他的视线对上,不以为意道。
“我不怕疼,这点疼算什么,要我说就用不着管。”
景雁白没再言语,眼神重新落向伤口,动作认真简洁,但明显刻意放轻了力道,缓缓帮他包扎着伤口。
容祈年想说其实就算他不正常动作,就他那点力道也不会弄疼自已,然而下一秒他就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景雁白感受到打在自已身上的视线太过灼热,故意加重缠绕的力道。
容祈年一时不察,直接痛呼出声,不过很快便压住声音,他可是刚刚才说过“不怕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