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中小屋的庇护下,一夜好眠,为了避免单独行动带来的风险,四人决定由姜添添和刘雪一起下山,回新城小区把油锯和大货车带回来,董鑫和徐小文驻守在林场,把现有的木材看好。
按照来时的脚程,姜添添和刘雪到达新城小区时一定已经天黑了,最快也要明天一早才能回来,姜添添把包里的刀具、引火枪和大部分食物都留了下来,叮嘱董鑫二人注意安全,随后背起弓箭,带着刘雪和狗子离开林场。
下山的过程还算顺利,两个人选了直线路程最近的一条路,但这条路线山坡坡度大,有些路段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地面枯枝落叶下面还覆盖着很多橡果,稍不留神就会滑倒,还有从山坡上滚落下去的风险,抵达山脚时两腿都在打颤,看来运木材下山的时候得另选其他的路径才行。
两个人大约在下午五点的时候回到新城小区,狗子如今已有接近四十斤,高高壮壮的一只,带着它在小区里走来走去太招眼了,刘雪让姜添添先回家,等和家人找好大货车之后会上门来给她消息。
回家时路过7栋101的花园,透过客厅的玻璃门看到张阿姨独自对着兔子笼发呆,姜添添迟疑了一下,还是对她打了声招呼,问了句周思宇有没有出诊回来,可张阿姨目光闪烁,似乎不太敢和她对视,只含糊地说周思宇最近都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姜添添没有多想,对她礼貌地笑笑就回家了。
到家闷了一锅米饭,从冰箱里拿出一份之前做好的糖醋里脊,配上现做的白菜粉丝煲,终于暖暖和和地吃了一顿像样的晚餐。
想到晚点刘雪可能会来,姜添添把柴油发电机推到主卧靠窗的大书桌下面,用床垫罩套伪装成布艺置物箱的样子,又在客厅里的每个置物架顶端都粘了挂钩,按照挂钩之间的宽度,在深色的防尘布一侧打孔,把防尘布像窗帘一样牢牢地挂在置物架外面,将冰柜和置物架上上下下的物品遮得严严实实。整个客厅只有明天要用的一桶柴油和一个细管的抽油神器露在外面。
阳光房里的太阳能发电机她没有收,屋子不免会有灯光透出去,家里有电这件事迟早是瞒不住的,而且小区物业每天都会用太阳能来蓄水抽水,一些有条件的人家也会置换一两块太阳能光伏板,她这里只是光伏板多了几块,整体上并不稀奇。
等到姜添添洗漱好换了家居服,外面才传来刘雪的敲门声,担心隔墙有耳,姜添添把她带进客厅,
“添添,我爸爸联系到大货车了,是他一个好朋友的,他还会全程开车陪着我们,帮我们装车卸车,具体报酬给柴还是给什么不需要我们操心,我爸爸会搞定的……”
“油锯在乡下我大伯家呢,现在太晚了没法去了,明天我爸妈和我一起出发,我们先去乡下拿油锯,再带上柴油找大货车叔叔……”
刘雪进门后没有乱看,只是对在客厅和餐厅之间充当照明灯的蔬菜种植机很好奇,
“这是无土栽培青菜的机器,我还一直没有用过,等真的种出菜了给你们尝尝”,姜添添给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好!到时候我拿酸菜跟你换,我们家赶在火山喷发前腌了好几缸酸菜”。刘雪兴奋地答应。
“大货车……嗯……大货车叔叔的车在哪里啊?远不远?”姜添添对这个叔叔的代称还不太适应,
“还好,离我们小区十公里吧,明天我们天一亮就会先去取油锯,你不用起那么早,在家等我们就可以。”
“十公里的路,我们带50升柴油和随身的装备也很辛苦,我有辆旧的小面包车,到时候我们开车去吧,返程的时候也比较快”。之前为了还车,姜添添没有小面包车另加油,油箱里只有最后一点点柴油,但是小面包车油耗低,柴油又耐用,往返再有个三五升大概就够用。
“好的~添添老公!”刘雪听到有车可蹭,可以少走许多路,又是缠着她一阵笑闹。
送走刘雪,姜添添在自已和狗子的背包里各里补充了一些食物和水,又把装门窗、阳光房时给师傅们分剩得半条烟找出来,塞了两包在冲锋衣口袋里。
想到刘雪妈妈此前给自已做的手套和围巾,她从囤积的冬季衣物里选了一件尺码偏大的羽绒马甲塞进背包,这才带狗子一起回卧室休息……
第二天清晨,因为不确定刘雪一家具体什么时候能把油锯取回来,姜添添早早地换好衣服,吃好早饭,确认好室内门窗和窗帘的情况,又磨磨蹭蹭地将要带的东西都搬到玄关的位置,才等来了刘雪一家三口。
刘雪爸爸个子不高,是一个看起来很敦厚的中年人,也是脸圆圆的,笑起来有梨涡,和刘雪一看就是父女俩,刘雪妈妈皮肤略黑,性格更爽朗些,看姜添添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慈爱,对刘雪新结交的小姐妹很是热情。
姜添添请刘雪一家帮她把油桶搬到地下车库,用抽油神器给小面包车加了几升油,随后就发动车子去了大货车叔叔所在的小区。现在小区停电,物业把地下车库的门禁都取消了,出入口的闸门升起停在一边,面包车从漆黑一片的地下开出来,霎时间明亮的天光刺得姜添添眼睛发疼,强烈的反差让她有些恍然。
“添添你知道吗,我本来都把渔网带上了,可是我妈不让,说现在水太冷了女孩子会着凉,硬生生给我抢下去了……”刘雪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话,车里的氛围又好像只是秋日里外出郊游的一家人。
没过多久就和传说中的大货车叔叔接上了头,中等身高,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特征,只是因为多年跑长途,面部皮肤晒得很粗糙,眉间有很深的川字纹,姓蔡,笑呵呵地说“叫我蔡大叔,或者直接像雪雪一样叫我大货车叔叔都好”。早年间他给别的车队打工,去外地拉煤或铁粉供给江市的发电厂或建筑公司,后来自已攒钱买了一辆解放牌大货车,实现了自已给自已打工的小目标,可惜天灾来了,小目标还没有长大,就给打回原形。
姜添添先给油锯预留了8升柴油,其他的都用抽油神器倒进了大货车油箱,等待期间她给刘雪爸爸和蔡叔叔各递了一包烟,两位大叔眼前一亮,二话不说就接了过去,
“真好意思啊!要孩子的东西,还连声谢谢都不说!”刘雪妈妈对着刘雪爸爸斥道,刘雪爸爸面色赧然,干笑了几声,坚定地把烟护在手里,“谢谢丫头啊”,
“嘿嘿,就冲这一包烟,我这一趟都值了”,蔡叔叔则是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取出一根烟点上。
姜添添笑呵呵地说没事,转头借着上车给油锯加油的功夫,悄悄把羽绒马甲塞进刘雪妈妈的背包里。
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迅速地向废弃林场的方向出发了,九十几公里的路程,在小面包车的带领下,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蔡叔叔原地留在山脚看车,其他人和狗子上山支援。
今天没有明亮柔和的阳光,越往山上走,光线越是阴沉下来,浓密的林间只能看到灰色天空里层层叠叠的乌云,
“看这架势,可能这两天就要下雪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刘雪爸爸看着天色担忧地说,
“今天已经是11月1号了,按照江市往年的情况,下雪也正常”,刘雪妈妈说着,把倚在树干上休息的刘雪和姜添添拉起来,催着众人更快地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