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烧鸡照给不误!”宋瑜也知他并非真的想知道什么,只是嘴上说说罢了,给个台阶就行。
“这还差不多。”那男子口中嘟囔完,便回了房中。
宋瑜望着他的身影,口中不忘吩咐林越,“记得给他换身正经点儿的衣服,我可不想去给他处理无端的事情。”
林越点头称是,这也不是头一次,轻车熟路,倒是这出门的理由有了,还得创造点巧合。
只有巧合还不够,还不能让人看出端倪,尤其是史家的这位二姑娘。
林越自小跟着宋瑜,还有堂兄林楚,他们二人便是这位神医圣手救下来的。
那年恰逢荒年,家中久无可以吃的东西,又恰逢瘟疫,两人得了风寒,虽不致命,但久不得医,慢慢也就拖成要命的病症。
这位神医当时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只不过20余岁的样子,当时无人知道他的身份,只从他的穿衣打扮上看出非一般人家。
林楚和林越被逼无奈,只能在街边跪着乞讨,乞讨的人很多,有时一天也要不到吃食。
没有吃食,身上的病症更是难熬。终一日林越远远见到这位公子,半跪半爬的到他身前。
得到救治后的两人,虽没了性命之忧,但家中依旧没有余粮,当时不死,也活不过当年冬日。
一日,这公子身侧多了一位小公子,身着华丽,气宇非凡。后来才知这位小公子便是五皇子。
幸好跟在神医身侧的小公子喜欢林楚和林越,又跟他年龄相仿,这才准了他们二人跟着这位小公子。
至此二人的生活再没有了威胁。
至于这位神医,倒是经常在宫中走动,但从不在宫中多留,时不时到书院为三人诊脉,除了进宫,时常找不到人,一消失便是数月。
后来听五皇子宋瑜称呼他为舅舅,才知她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
萧景泽。
萧景泽,自小喜欢医书,对朝中权势一点儿也不在意,更对皇权没有任何想法。
皇帝也很喜欢他,也喜欢他的妹妹,于是便纵着他,更让他在太医院学习了很久。
萧皇后一家唯一的指望萧景泽对朝中大权无望也是皇帝最乐意看到的,所以早早便立了皇后娘娘的长子为太子。
自此朝中一片祥和之气。
外戚专权是谁人也不愿看到的,皇帝明白,萧景泽明白,萧皇后也明白。
林楚和林越的名字也是这位神医所起,跟着五皇子的人总不能没个好名字。
百二秦关终属楚,
三千越甲可吞吴。
每每林楚和林越在宫中见到这位神医,总是喜欢缠着他,听他讲宫墙外的趣事,连着五皇子都喜欢听。
三人也不是不能出去,只是能出去的日子实在是有限,所以对外面的趣事十分向往。
直到有一日宋瑜偷偷逃学,被太子哥哥举报,就被皇帝狠狠责罚,当时正碰上孙氏刚刚入宫,得了皇帝的宠爱,便被罚去了宫外读书。
也就是荣归书院。
太子早早就被皇帝寄予厚望,种种功课加身,十分辛劳,宋瑜则不同,事事偷懒,一点儿也不上心学业。
萧皇后倒是早早看出自已这个小儿子的心思,也从未多加阻拦,还特地为他挑选了这个地方。
宫外读书,是萧皇后格外恩准的,她也喜欢外面的大好河山,总希望能出去走走看看。
因此她对宋瑜和萧景泽总是放任不管,任由他们折腾。
直至太子无故去世,萧景泽这才匆匆进了宫,见了萧皇后最后一面。
萧皇后与皇帝是幼时夫妻,恩爱有加,段不会这般分崩离析。
然太子死了,萧皇后不久后也跟着去了,萧景泽才知自已这些年在外错过了多少。
这些日子他们母子又是怎么过来的,萧景泽难以想象。
要是他还在都城中,整个萧氏也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他曾见过皇后和皇帝的恩爱,所以他完全信任这位妹夫,全然相信他能保护好他的妹妹,不曾想到最后还是成了这个样子。
太子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萧皇后也死的蹊跷,这让宋瑜和萧景泽十分不解。
萧景泽急急接回宋瑜,生怕他再出什么问题,更是时不时的待在他身边直至他有了自已的翅膀。
他倒是落的一身清闲,做他自已想做的,同时也等着宋瑜还给太子及萧皇后一个公道。
萧景泽曾告诉宋瑜,不要去争这大宝之位,那是个极其寒冷的地方。
宋瑜点头,但母亲的去世也让他久不能安心。
宫中长大的孩子,谁又不懂呢?
萧氏一族看着孙氏一天天壮大,更是夺了本该是萧氏的中宫之位,强加在宋瑜身上的希望又何曾磨灭。
萧景泽虽远离朝廷,但也看的明白,只有保住宋瑜,一切才有希望。
所以无论宋瑜做什么,他都在背后默默支持。
所幸的是孙皇后所生的第一个儿子三皇子天生有眼疾,整日里戴着半个面具,没了继承大宝之位的可能。
二皇子乃姜妃所生,胸无大志,整日里只知道研究诗词。姜家在朝中没有任何权势,对朝中大事一概不管。
或许这也只是姜家保护二皇子的手段罢了。娘家无所依靠,拿什么和孙家抗衡?
四皇子早夭,更无人知道其生母是谁。
至于孙皇后肚子里的这位便是孙家唯一的指望。
同时也是宋瑜最大的威胁。
萧景泽化名景泽,民间游历,无人知他是当时盛极一时的萧氏独子,身边更无一人相伴,没有给萧氏留下一儿半女。
他是对人心失望至极,也看透了这世间尘世,不想耽误人家姑娘的一生。
这也是他不愿为官宦世家看病的真实原因。
数日后,萧景泽带着一页药方,去了宋瑜的房间。
孤儿院是宋瑜经常来的地方,只要出了自已的璟王府,这儿便是他经常的落脚地。
“拿定主意了?”宋瑜放下手中纸笔,抬眼问萧景泽。
“嗯,我还是很好奇,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小继先还是史家二姑娘?”萧景泽一进门便坐在宋瑜身前的椅子上,脸上带着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