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碧蓝的海洋、金黄的沙滩、还有摩托艇、冲浪板......这些东西已经牢牢吸引了幼崽的注意力。
幼崽都顾不上自已还在咳,啪嗒啪嗒就往更远的地方跑。
二哥在后面软着脚追,那一脸菜色像极了晕车或者晕船的人。
幼崽一边朝着那些新奇玩意走去,还要一边回头注意二哥会不会摔倒,结果倒是他自已先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这时幼崽才看见这里居然有好多人聚集在一起,旁边升起篝火,他们穿梭在自然的风情里,穿着华丽礼服,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幼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
明明刚才这里还没有啊……
千缘也没有加入人群,他只是走到一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姐姐身后,羡慕地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小蛋糕。
姐姐发现了蹲在她旁边的小小的幼崽,也一副被崽萌到的样子,弯下了腰:“哎呀,你是哪家的小可爱呀?怎么没见到你家大人?”
她看到千缘没有回答,还以为是幼崽怕生,忍不住继续拿着手里的蛋糕引诱,好捏一捏这只突然出现的可爱宝贝。
“小可爱,你是不是想吃蛋糕,姐姐给你吃,好吗?”
幼崽没有去接,因为姐姐手里只有一块蛋糕,他如果吃掉,姐姐就没有了。
尽管那小蛋糕的样子真的很昂贵,很漂亮,比简陋粗糙的纸杯蛋糕看上去好吃了不知多少倍。
千缘是一只永远真诚的崽崽。
但是千缘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二哥扯着手臂,然后被拎着后颈抱进了怀里。
这是幼崽第一次被二哥抱,他被二哥的体温冷得打了个颤,如果爸爸的温度只是有些低,跟石像一样,捂久了就会变得温暖,那么二哥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意。
但是二哥又偏偏将他抱得非常非常紧,有一种异于常人的强烈占有欲和掌控欲。
“你是我的弟弟,你要去拿别人手里的蛋糕吗?”
幼崽不说话,只是将脑袋埋在二哥的怀里,好像被吓到了。
二哥也沉默下来,感受着怀里温软的温度,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拥抱了。
那些看见他的人刚要尖叫逃跑,像是见了鬼一样,却在开口之前就化成了一滩血水,沉没进海水与沙砾之间。
二哥感觉自已应该也快迎来终结了,毕竟他如此粗暴地对待了幼崽,还恐吓了他,也许下一秒,他也可以从这座走不出去的海岛中解脱……
可是他与幼崽僵持了很久,幼崽只是伸出手,摸了摸二哥那乱蓬蓬的头发。
在幼崽眼中,二哥根本就是个不像活人的,社恐又古怪的阴暗大蘑菇。
所以他也理解大蘑菇连抱崽都不会,而且抱着也冷冰冰的。
幼崽只是很怜爱地摸摸阴暗蘑菇的伞盖,思考能不能把阴暗蘑菇变成阳光蘑菇。
能吐出小太阳的那种。
而幼崽眼里的蘑菇伞盖,就是二哥的刘海。
当幼崽不小心将二哥的头发掀起来的时候,二哥跟直面了阳光的吸血鬼一样痛苦,但是幼崽还是能从二哥紧皱的眉头里看出原本的姿色。
所以他给二哥扎了一个朝天的揪揪,让蘑菇多晒晒太阳。
二哥第一次那么手忙脚乱的想要将自已脑袋上的揪揪扯下来,却没曾想,幼崽又趁机逃跑了。
他只能继续追。
直到幼崽跑到悬崖上那座金碧辉煌的城堡面前,崽才退无可退。
幼崽不知道阴暗蘑菇版的二哥会不会生他的气,会不会啃他的屁股,所以幼崽只能可怜巴巴地望向二哥,试图用哄幼崽的招数让二哥不要那么阴暗。
“二哥不气不气,不要爆炸。”
二哥一阵沉默,他倒是不气也不怨,可这也是除了他那满身怨恨之外,现在唯一出现的情绪。
无奈。
尤其是在面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的时候,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眼睛很干净,很澄澈。
没有阿谀奉承,没有贪婪,没有纸醉金迷的欲望。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干净的灵魂,还有愿意靠近他的心。
二哥想了想,居然主动拉起幼崽,走向他们身后的那座城堡。
他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好像里面的每一块砖,每一寸垒砌的高墙,都由他设计,根据他的喜好定制。
他因为没有灵感,而选中这一座荒无人烟的海岛,就能够平地起高楼;他讨厌散乱的脚步声,所以所有佣人走路时声音都必须保持在20分贝以下;海岛上出现的生物有哪些他都要一一控制;有时他偏执发作想要追求极限,又会立刻去扬帆深潜……
世界都在他手中,他是这里的王。
而现在他的世界朝着幼崽铺开,巨大且辉煌的信息量冲击着崽。傻乎乎的小孩还在忙着看天花板上的壁画,却不知道他是第一个在副本里被正式邀请进入这座城堡的贵客。
这犹如电视剧一般的场景彻底震惊了幼崽,他捧着脸张着嘴巴呆了好久,又转头看向自家二哥。
幼崽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终于让二哥体会到了一点幼稚的愉悦感觉。他因为钱,因为权势,一直是掌控别人一切的帝王,心里的快乐阈值也跟着无限变高,可现在却觉得幼崽一点小小的反应就那么可爱。
二哥看见他这副表情,忍了很久才忍住没有去捏他的脸,而是随手拿起铃铛摇了摇。
整个副本的气氛似乎都为之一变。
城堡里凭空出现了许多幼崽的痕迹,放在家里的奶瓶,崽的玩具、绘本、小毯子都一一复刻进城堡里,还有幼崽的画,都被二哥裱在了墙上。
看得出来,二哥是真的接受了幼崽,不然绝不可能接受这些抽象儿童画的。
幼崽地身份立刻转变成了这座城堡的第二个主人。
优雅的执事也突然凭空出现,单膝跪在幼崽身边:“小小姐……不,小少爷,您需要什么,在下务必为您做到。”
幼崽有点不习惯这样,又往二哥身边躲,二哥看着几乎钻进自已怀里的崽,又叹了口气。
他这几天叹的气比几年来叹的气都多。
这可能就是带孩子的辛酸吧。
二哥又摇了一下铃铛,执事就主动推过来了一座用小蛋糕叠成的蛋糕塔。
二哥随意说:“给你的,吃吧。”
幼崽像是掉进了粮仓里的小老鼠,被蛋糕淹没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