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儿,要不要,我们也过去一趟?”琴酒脸色略显凝重,试探性的询问。
“过去作甚?”李浔笑问。
琴酒耷拉了肩膀,“搅和了,至少无法让王妃……”
他欲言又止。
但意思明显。
只要不给王妃和三皇子单独相处的时机,总归是好的。
李浔没说话,只是偏头看着窗外阴郁的天气。
李瑾的人递了纸笺给沈云浅时,他便知道。
李瑾去了寻香雅筑,他也知道……
他在等,等沈云浅,会不会去……赴约!
最后,她还是去了。
一抹嗤嘲划过眼底,但俊朗的脸上,却无半分神情。
在和父皇请旨求娶她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心悦三哥,不是吗?!
“琴酒,北地战事拖延,她提前归京,都是我无法掌控和预料的。”李浔声音淡淡传来。
他如果在京中,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和三哥有情投意合的机会。
可……
这世间,没有如果!
“爷儿……”
琴酒见李浔这样,也是难受。
“这段日子,王妃对你极为上心。”
“我倒是觉得,王妃去寻香雅筑,未必是和三皇子如何,倒有可能,是为了说清楚……”
“是吗?!”李浔轻笑。
两个字,好似是疑问,又好似等待谁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琴酒越发难受了。
爷儿是何等俊杰?
让敌人闻风丧胆,朝中皇子各有忌惮……
这样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却在王妃身上,永远的不确定。
雨,开始下了起来。
不大,淅淅沥沥的。
沈云浅到了寻香雅筑时,街道都已经湿了。
“秋禾,你在门口盯着,如果看到华阳公主府的马车,进来给我说一声。”沈云浅交代,“海棠,你随我进去。”
“奴婢随您进去?”海棠意外,下意识的看向秋禾。
“要不,奴婢在这盯着,让秋禾随您进去吧?!”
“不,就你!”沈云浅说着,人已经起身。
海棠也没再说什么,和沈云浅一同下了马车,进了寻香雅筑。
寻香雅筑是一个文人墨客爱来的风雅之地。
这里可以听曲儿弈棋,吟诗作赋。
雅筑里的人,哪怕是端茶递水的丫头,也是各个有着才情在身上的。
阿福见到沈云浅,先是惊喜了下,可看到海棠时,微微皱了皱眉。
但还是急忙上前躬身行礼。
“王妃!”
沈云浅微微颔首,随着阿福前行。
跟着的海棠越发疑惑。
那会儿,见秋禾听王妃还是转道要来寻香雅筑,就大致猜到了纸笺上估计是谁约了王妃在这个地方。
思忖着,八九不离十是三皇子,所以刚刚王妃让她陪着进来时候,她很意外。
这会儿见到阿福,她知道自已没有猜错。
那她就不懂,为何王妃让她跟着……
“王妃,请!”
到了一处雅间,阿福意思明显,让沈云浅一人进去。
沈云浅却没有进,只是站在雅间外,看着里面除了特定场合,私下里永远是一身淡雅白的李瑾。
这样的他,给人一种错觉。
不争不抢,淡泊名利。
“海棠,你随本王妃进来。”沈云浅吩咐。
“是!”海棠没理会皱眉的阿福。
有她在,便不存在王妃和三皇子单独见面,被人诟病。
李瑾看着进来的沈云浅,又看看海棠,涩然勾唇。
已经,什么都不需要问了。
如果是秋禾,进来也无妨。
可偏偏,是靖王府的侍婢……
她,想要和自已划清界限,也无需多言的告诉自已,她是靖王妃,和自已再无可能。
一时无言。
海棠却生了一点儿尴尬。
因为她知道,是因为她的存在,三皇子有话也不好说。
不过,这样的尴尬就尴尬好了。
说明了王妃现在确实对三皇子无心,那王爷和王妃琴瑟和鸣就是早晚的事。
正暗暗喜着呢,就听沈云浅开了口。
“三皇子相邀,不知所为何事?”沈云浅故装不知。
李瑾轻笑,拿出竹笛。
“近日谱了新曲,和雅夫人相约合奏,你喜雅夫人琴技,便寻你过来品鉴。”
雅夫人是寻香雅筑明面上的管事,琴棋书画都冠绝上京城。
许多来此的,其实都是冲着雅夫人来的。
沈云浅看着李瑾手中的竹笛。
这一瞬,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用这竹笛抽自已两下……
当初的深情喂了狗,如今回头看,都是笑话。
冷漠地收回视线,沈云浅看向李瑾。
“本王妃喜雅夫人琴技,自会寻机切磋,不劳三皇子费心。”
“倒是三皇子,用这样的方式相邀来此,是真为了品鉴新曲,还是为坏了本王妃声誉?”
李瑾陡然皱眉,“我没有!”
“三皇子,今日这般的邀约,希望以后便不要再有了。”沈云浅说的直白。
今日她过来,是为了那个死士。
但如果她就在门口等着,太过突兀,反而会引起他人揣测她的目的。
有些事情,需要不经意间进行,才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浅儿……”李瑾急切,都顾不得海棠了。
“三皇子,你放肆了!”沈云浅当即沉脸打断了李瑾的话。
“上次本王妃便提醒过三皇子,本王妃的闺名岂是随便唤得?”
虽然李浔排行第七,可他如今被封王,除了太子,剩下的皇子都要低了一等。
李瑾眉心蹙的更紧了,但还是抱拳致歉。
“是我唐突了,王妃恕罪。”
“还望三皇子日后,恪守礼数!”沈云浅话落,转身就离开。
她走得有点儿急,因为她听到好似有嘈杂的谩骂声,还夹杂着抽鞭子的声音隐约传来……
见沈云浅就好似躲瘟疫一样的急匆匆离开,李瑾的心,只觉得添堵的厉害。
“主子?”阿福拧着眉。
“如若我早些和父皇请旨,父皇未必会不同意。”李瑾自嘲的喃着。
“可我却怕父皇猜度我想要勾连朝臣,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现如今,我恐要失去她了,是吗?”
“主子,许是因为跟着海棠,王妃不得不那般说呢?!”阿福想要宽慰。
李瑾自嘲加深,拿着竹笛的手渐渐握紧。
他在这边自怨自艾,沈云浅没心思理会。
她得去救人呢!
只是,人还没到雅筑门口,好似外面抽鞭子谩骂的声音就被制止了……
谁啊?!
敢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