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试草案虽没有名字,但座位号各自也知晓。
像杨夫子这么负责的先生,二十多个学子的座位号都知晓。
沈遇安正试第一名,杨夫子是第一个知道的,比沈遇安这个当事人还先知道。
客栈内。
大堂中,县学的同窗面色各异。
好似对于沈遇安如今的成绩没有意外,又有些羡慕。
沈遇安面色淡然地和过来道贺的同窗作揖。
“遇安啊遇安,不愧是教谕最看好的学生。”
沈遇安揽着他肩膀的王赋生笑笑。
王赋生正试很不意外地落榜了,并且接受良好。
有了王赋生起头大度道贺,周围的同窗不约而同道喜。
好像是看到沈遇安已经高中了一样。
眼见差不多了,杨夫子让大家都回了屋。
正试县学的学子有几个都过了,需要继续努力温习。
明天晚上覆试就开始了。
第二天晚上,沈遇安和高子赞一同起床。
沈遇安正试第一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其实高子赞的正试成绩也不错,三十多名。
覆试正常发挥,高中不难。
考院外,这次来的人比之前少了许多,搜身进场也快了不少。
进了考院,沈遇安往先前的考棚走去。
一坐下,沈遇安就见一个老先生站在他几步之外。
沈遇安抬头,和老先生诧异的眼神对上,扬唇轻笑,对老先生点了点头。
老先生也就是廖山长看到沈遇安,眼神闪烁。
这,这孩子最多十四五岁吧?
不过大楚也不是没十四五岁高中秀才,只是这样的人北地不多。
廖山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如院试后,他把人拐去他们书院。
想到这,廖山长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
沈遇安只觉得这老先生有些奇怪,这个时候能到考场,除了考官不会有谁。
只是这老先生有些古怪,面色多变,还喜欢看着他笑。
没多会,廖山长回神,见沈遇安满眼好奇地看着他。
廖山长对沈遇安露出一个友善又意味深长的笑,然后走了。
不解,实在不解。
沈遇安看着老先生的背影疑惑。
这还是第一次让他这么不解的,比做学问还难。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考院内,衙役敲鼓。
开始发卷。
覆试直接把全部的考题都发了下来。
厚厚的一沓题,看得沈遇安心中都有些急促起来。
不过沈遇安还是稍稍稳了情绪,吃了早饭才开始看发下来的卷子。
沈遇安没有直接做题,他喜欢先过一遍题,在脑中破题之后写在草纸上,最后才会誊写上去。
这样出错率会小一点,也不容易写错字。
科举的卷子可是不能错一个字的,若是有错字,那这次别想上榜了。
卷面干净和字体也很重要。
高子赞就是这个,特意找了抄字的活计干。
又能练字又能挣些花销,一举两得。
沈遇安年纪不大,以前又不喜欢毛笔,要不是他力气大,有异能在,手稳,这字还要练上几年才行呢。
沈遇安把简单的卷子先写了,这些都是四书五经的内容。
不过覆试四书五经的内容不多,倒是多了些政务相关的。
得亏他和傅县令学习过一段时日,不然只靠县学讲学,怕是有些难以获得极好的名次。
当然这是相对沈遇安而言,一般人高中就觉得不错了,但沈遇安必须把握自已的名次不低于前几。
一是他觉得有这么好的脑子如果还考差,真的是没理由。
二是名次高,他曾祖父的事对他的影响更小。
如若他只能考最后一名,考官会考虑到一些原因,把他落选。
但若是他考了第一呢?
一些爱才的人,会给他机会。
没办法,这世间就这么现实。
就好像以前现代末世前,学霸总会被老师和学校优待一样。
一直写到下午,沈遇安停了下来才发现手酸痛不已。
沈遇安盘腿闭眼运转异能,几息后,手上的酸痛消失。
睁开眼就见桑学政和廖山长在盯着他。
三人对视,眨巴了下眼。
桑学政和廖山长转身走后,蛐蛐道:“这小娃娃还会打坐啊,像模像样的。”
“这是院试,不好好做题,学那些老秃驴打坐有什么用。”
耳力极好的沈遇安:...
他是运转异能,不然在考棚这地方待三天多少都会精神不济。
刚运转完异能,饿得沈遇安没法想别的,拿出随身的干粮吃了起来。
还好他知道自已吃得多,备了不少食物。
吃饱后,沈遇安看向剩余的卷子。
写了一个上午差不多三个时辰,结果还没写三分之一。
一直到睡前,沈遇安还在想,覆试出的诗。
【碧绿如翡,玉白无暇】
这次考院内的学子因着上次的事,多数人都选择早早睡下。
不敢再点蜡烛写卷了。
第二天一早,沈遇安把诗写在草纸上,满意地点头。
这次出的诗,可谓是出在他最熟悉的东西上了。
写完诗,沈遇安收拾好起身洗漱。
这次全部的卷子一起发,休息的时辰,考院内的学子不能随意走动,也不能交谈。
沈遇安对颜清点了点头。
说来他在院试见到最多的竟然是颜清,县学的同窗倒是很少见到。
估摸着是考棚离得远的原因吧。
今天沈遇安答卷更勤了,别的学子同样也是。
这次的卷子太多了,如果松懈一点,可能糊名交卷的时候还没写完。
今天的卷子比先前还难上许多,不过卷子昨天沈遇安已经看过,心中早有答案,写得也很快。
一直到晚上,沈遇安就剩最后一道策论。
对他来说倒是不难,沈遇安毫无负担地睡觉去了。
这时候考院内刚点上灯火,桑学政和廖山长走过来的时候。
就见沈遇安睡得极其安详。
这一排的学子正在埋头苦写,只有沈遇安早早放下木板睡觉。
“倒是心大。”
“哎,我说桑大人,你是不是对这个学子有成见啊?说不定人家已经把卷子做完了,早早睡下呢。”
桑学政扭头狐疑地看向廖山长。
这老头怎么感觉这两日都为沈遇安说话。
第二日一早,沈遇安看到这两人站在他不远处。
沈遇安低头继续写题。
两人见沈遇安还在答题,微微摇头。
就连廖山长也是,他还以为沈遇安昨日睡那么香是做完题了呢。
两人刚要走,沈遇安放下笔。
这是?写完了?那倒是不错的。
二人对视一眼。
现在写完已经算是很快了,没看到别的学子昨夜写得那么晚,今天一早又急匆匆地写个不停。
离开后,二人又小声嘀咕。
“你这次怎么出了这么多题,可别到时候一堆没答完的学子。”
廖山长不赞同地看着桑学政。
“答不完就考不中咯。”桑学政耸耸肩。
别看桑学政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可科举考试答题快也是一个优势。
他当年科举的时候也是如此,总不能就他一人吃到这苦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