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明白!”一说到乡试,刘思敬就忍不住垂头丧气。
看不得他丧气模样,林文君忍不住拧了一把他的手臂,咬牙切齿的道:“你大哥就比你大五岁,不仅拿到二甲进士,还入了翰林院,虽然只是做了个小小编修,但是好歹也是做官了。我不求你也拿到二甲进士,但好歹给我考个进士回来。”
“大哥这么厉害,我怎么可能比得过他!”刘思敬瞪大眼睛。
他大哥可以说完美复制了父亲的科举之路,十三岁院试秀才,十六岁乡试又成了举人,还是解元,十九岁的会试又成了贡士,殿试时又得了二甲,直接进了翰林院,任正七品编修。
而他,十六岁是秀才,即便明年乡试过了,也才是个举人,想要成为成为进士,最起码也要二十岁才行,这还是他接下来的考试都过了的前提下。
“我管你,你若是敢让老娘失望,看老娘不打死你。”说着,林文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又拧了一把他的手臂软肉,拉着刘叶箐就走了。
刘思敬:……
女人真的一点也不讲道理。
……
御史府,前院。
刘孟鸿匆忙赶到府门前时,正门已大开,管家带着小厮静立一旁。
仁亲王晏怀仁站在门外的台阶之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巷道,脸色凝重,背在身后的双手时而紧握,时而松开,显然有些烦躁。
听到动静,晏怀仁眼眉微挑,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快速转过身来。
脸庞方方正正,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透出一股威严与睿智,转身看到刘孟鸿时,他的眼睛明显亮了一瞬。
见他如此,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刘孟鸿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但毕竟是能做到御史的,自然能沉得下气。只见他三步作两步走到晏怀仁面前,恭敬行礼。
“下官拜见王爷。”
“御史大人不必多礼。”晏怀仁连忙扶起他,他这次来可是有事相求的,可不能让他不开心一点。
见他如此热情,刘孟鸿有些奇怪,问,“不知王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进府里说。”晏怀仁摇头,都到这里了,自然也不急于一时。
还是进府比较好。
“王爷请随下官来,下官的书房还算安静,可放心议事。”见他如此,以为是真的有什么要事,刘孟鸿直接将他请到书房。
晏怀仁还是第一次来这御史府,在门外时还没怎么发觉,进到里面了,才发现区别大了。
他可是二品大员,住的府邸,也简朴得有些过分了,他见过很多四品甚至五品大员的府邸都比他的豪华。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的府邸足够大。
不过也很陈旧,有很多装饰估计是刚建的时候有的,因为年久失修,不是掉了颜色就是碎了缺了一些。
就是不知道为何不修缮。
想到朝廷白官这些年对他的评价,晏怀仁眼眸微闪,明白了些什么。
心里虽然惊讶,但他面色丝毫不变,跟着刘孟鸿朝他的书房走去。
刘孟鸿的府邸是五进的大院子,是当年他升为都察院御史大人时,皇上亲自赐下的。
也就是赐了这府邸,要不然他还是住着那三进的府邸。
皇上估计是觉得堂堂二品大员只能住个三进的府邸,有些看不下去了,才会赐下府邸。
两人很快来到书房。
“里面有些简陋,王爷担待着些。”进门前,刘孟鸿提前小心提醒了下。
见他表情认真,似乎不是在说话,晏怀仁挑眉。
简陋?
他到要看看有多简陋。
难不成还比外面简陋?
“王爷,里面请!”打开书房门,刘孟鸿侧身,对着晏怀仁恭敬道。
晏怀仁颔首,跨过门槛,走进去。
步入其间,只见四壁皆书,架上卷帙浩繁,墨香四溢。中央一古朴书案,案上笔墨纸砚摆放整理有条,旁边一盏青铜油灯,不过因是白日,没有点燃。
还有一副山鸟墨画挂在书案之后的书架上,上面飞鸟灵性、山峰巍峨,右上角的题字娟秀清雅。
书案两边,摆有椅子茶几,茶几上摆有简单的茶具,是会客所用。
除了一张书案、一副墨画,还有会客的桌椅,剩下的全是书,竟无再多装饰修点之物。
见晏怀仁将目光放到那墨画上,刘孟鸿老脸一红,解释道,“这画是下官的笔墨,自是内子所亲题,让王爷见怪了。”
“所题之字清隽秀逸,气韵生动,御史夫人好文采。”晏怀仁呵呵一笑,随即扭头不再看。
两人坐下,刘孟鸿当即问:“不知王爷找下官,所为何事?”
听他这么一问,晏怀仁正了正脸色,直接道,“此次前来,我是前来求药的。”说完,他直接站起来,朝他深深鞠了一个躬。
“望大人能出手相助。”
他的动作属实有些快,等刘孟鸿回过神,晏怀仁已经朝他鞠躬了。
吓得他脸唰的煞白,当即跳起来,跟着弯腰,托住他的手。
“王爷万万不可,下官惶恐。”
晏怀仁也不坚持,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
见此,刘孟鸿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将他送回椅子上坐好,刘孟鸿这才问,“不知王爷要什么药,宫里竟然没有,要找到我这里来?”
晏怀仁苦笑一声,“是金缕草。”
“金缕草?”刘孟鸿皱眉,在心里想,什么金缕草。
见他皱眉,以为他不愿意,晏怀仁沉吟半晌,又道,“只要大人能答应将这药给我,我愿意给大人十万两银子作为补偿,还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不是做谋反、杀人放火,都可以答应。”
只要那金缕草能救下世子的命,别说十万两银子了,就是十万两黄金也是值得。
“不是,王爷误会了,下官不是不答应,只是在想什么金缕草,毕竟下官不关注这些。”知道他是误会了,刘孟鸿连忙解释。
他刚刚才想起金缕草这回事。
毕竟已经过去三年了,且那金缕草一直不用,搁在库房里,一时间,他哪里想得起来。
刚刚才想起。
“金缕草下官的确是有,这就让人给王爷拿来。”刘孟鸿说完,让门外的小厮去库房拿来。
然后又道,“金缕草王爷拿去。”
“至于银子、条件这些什么的,就算了。”他摆手,“那金缕草是下官无意得来的,不值得这么多钱,收下这银子就是受贿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咻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