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一听,果然担心地站了起来。
浓翘睫毛下的眼睛闪过一抹得逞,晏时不动声色地勾唇,满意了。
瞧,这下她的心思都在他身上了。
旁的都不及他重要,他才是最重要的。
他才是她最爱的。
她极爱他。
墨绿的药色挡住了水下的光景,叫人看不清。
骨节修长的手从水里探出来,手背上还挂着几滴墨绿色的水珠。
一双黝黑的眸子抬起,专注地望着她,烛火在眸子里晃了晃,眸子中央满满都是她。
“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哪里裂开了?”妘娇眉头蹙起,语气担忧。
带着湿意的手上一秒还按在伤口碾磨,下一秒牵上了她的手。
跟她的焦急不同,晏时嗓音不紧不慢,带着她的手探进药水里。
“这里。”
从左侧肩下一路往下,绵绵的温水从掌心过,按在了微微隆起的胸膛。
一下一下的有力的心跳声在掌心震颤。
莫名的,药水好像变烫了不少。
“啊……”低沉慵懒的嗓音拉长着语调,他用力按着她的手摩挲了一下,兀地松开。
“好像不是这里,下面一些。”
晏时不动声色地掀眸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咬着下唇,眼睛有些怔愣地眨了眨。
女孩长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似小鹿般圆溜溜,但眼尾又微微上挑,看起来就很纯很清澈,尤其是脸颊羞得泛粉时,那双眼睛就莫名多了几分妩媚。
又纯澈又妩媚的眼睛,他第一次知道她这两个词竟能用在一起。
掌心划过肌理分明的胸膛,愈合后微微凸起的疤痕。
突然多了几条沟壑,一点点描绘着腹肌的形状。
整整齐齐的八块,往侧边挪移是人鱼线。
妘娇咽了咽口水。
看的太多了,以至于不用眼睛看都能分得清是哪里。
探得太深,妘娇的手不够长,稍稍倾身。
她闭上眼睛不去看药水,可下一瞬漂亮性感的人鱼线突然浮现在眼前。
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她一睁眼,晏时的脸放大在眼前,两人近得鼻尖几近碰到一起。
手被重重按在了人鱼线上,晏时脖子慢慢仰起,衔住了被她轻咬的嘴唇,舌尖舔舐过被她咬的地方,很浅的痕迹。
小鹿撞乱了妘娇的心跳节律。
她受不住那双缱绻的眼睛,闭上了眼。
耳边似乎听见了很浅的一声轻笑。
一只手突然扣在了脑后,带着她下意识地往前倾。
妘娇一手被紧紧按着,一手压在了浴桶边沿。
唇瓣被含吮了一下,嘴里的空气被掠夺,一点点稀薄。
在她因窒息快要脑子一片空白时,嘴上松了禁锢。
晏时抵着的额头轻喘。
喘气声落在妘娇的耳畔,心跳声又乱了些,空气也变得滚烫起来。
扣在她脑后的手抚上了她的簪子发钗,手指一挑,尽数落在地上,细腻如丝的长发散落下来。
那只好看的手将她垂落在脸侧,晏时轻轻缠绕在掌心,又松开,挽至她耳后。
指尖缓缓抚过那双纯澈妩媚的眼睛,水汽冉冉升起,洇得她的眼睛更娇媚了。
喜欢她的眼睛。
也喜欢她。
喜欢到身上的每一处都在叫嚣。
喜欢到想把它们藏起来,这样好看的眼睛用来看他一个人就够了。
想要被她看。
此刻他就是她最虔诚的信徒,渴望每一个地方都能沐浴到圣光。
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处,甚至骨头都想被她看到。
“不是要看伤口么?闭着眼睛怎么看?”
妘娇咂舌,“看伤口也不用手,手上没长眼睛。”
晏时低低笑了几声,手落在她腰后,隔着衣料摩挲着那朵莲花。
“我喜欢你看我,只看我。”
妘娇脸上一热,“伤口在哪里?我还是去叫大夫吧。”
晏时按住了她的手,“小乖才是我最好的大夫,也只有你才能治。”
“我又不会医我怎么……”
剩下的话被手上的触感堵回去了。
耳朵一点点爆红,她突然懂了为什么只有她能治了。
这哪里是伤口裂开了?
分明就是……
“你先放开,好热。”
晏时很听话地松了手,抚在她后腰的手却突然揽过她。
“我记得你这里有伤痕,要一起泡泡么?”
妘娇语塞,都几日了,她那点小伤痕早就好了。
“不要。”毫不犹豫就拒绝。
太史大人曾言,夫人说不要就是要。
在和夫人相处这方面,晏时承认,太史大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水花突然溅起了大片。
“啊!”妘娇惊呼了一声,慌乱中手本能地想要抓住东西,攀上了他的脖子,紧贴着他。
上好柔软的衣料被沾湿紧贴着肌肤,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细腰。
大半数的湿发贴在了晏时胸膛。
看起来像是在他身上长出了根。
像是被这种认知取悦到,晏时指尖撩过她的湿发贴在心口处。
深邃的眸子专注地看向心口,唇角一点点上翘。
根都长在心口处了。
气氛不断在升温,肌肤相贴的部分很热,坐的地方也很热,妘娇有点经不住。
一些旖旎荒唐的记忆打翻了,幸好上次被撞裂的镜子已经搬出了洗浴室。
她跪坐在他腿侧,挣扎着想要起身,她一动,发丝跟着离开。
像是要连根拔起。
根拔了,树还要怎么活?
晏时眸子暗了一下,揽着她的腰压下。
不偏不倚。
妘娇颤栗了一声,不敢再动,趴伏在他肩上,晏时低低闷哼了一下,手上青筋凸起。
稍稍粗糙的大掌摩挲着她的脚踝,抚过小腿。
妘娇嗓音有些急促,按住了他的手,“你不是说伤口裂开了?”
“嗯,刚刚又好了。”晏时只顿了一下。
妘娇:“?”
轻薄的纱裙在水中浮起,被推至半腰,露出纤细白皙的腰肢。
“你再动伤口就又要裂开了。”
原本打算起身的妘娇闻言怔了一下,不敢再动。
晏时揽着她的腰下压,后背散漫地往后靠,和她贴得更紧密。
晏时眯着眸子,感受着随血液蔓延至全身,冲击着灵魂的欢愉。
水纹重重摇曳了一下,撑在他胸膛上的那双小手一软,整个人伏在了他身上。
她就这样趴在他身上。
有种被吊着不上不下的滋味。
难耐,磨人。
只是撑着都撑不住,还不到他撑她的地步。
活脱脱一个娇气包。
晏时贴在她耳边吻了吻她半湿半干的头发,“娇宝,动一下。”
药色泛起了涟漪,水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