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薛仁义一听斐度给自已的命令,便有些犹豫了。
在他看来,自已的儿子固然重要,但是也没到要给一个教坊司娘子下毒手的地步。
到时候万一查出来,那可是断送了自已的性命。
要是再连累了他和乾儿的儿子……
怎么看,自已都是只亏不赚啊?!
见他迟疑,唯恐被斐度看出些许端倪的斐夫人,赶紧扮上了假好人的角色。
“薛府医,老爷的话,你竟敢不听?”
蓦然听见这话,薛仁义方才反应过来,赶紧躬身颔首的说道起来。
“老爷明鉴,不是小的不听,是实在是为难。小的……”
还未说完,斐度便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笑得讥诮。
“薛府医,你只需要将药物配出来便可,其余的,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况且,你上没老,下没小的,担心个什么呢?呵呵……”
半是嘲讽半是威胁的说完,他便又语重心长的劝慰了一句。
“你放心,你是我家夫人的远房表哥,我自是相信你的。你也该相信我一个堂堂的伯爵爷,不是吗?”
薛仁义听后,心中一骇。
下意识的便要去看斐夫人,却是被斐夫人一个喝令禁止的眼神,给制止了。
随即,压了压眸,让他同意的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薛仁义只得轻叹一口气后,点了点头。
“是,老爷,小的听话便是。”
见此,斐度非常满意他的态度。
要不是想着去外面寻药容易留下蛛丝马迹,到时候让九千岁都督的人查上来,可就麻烦了。
否则,他才不会让更多的“外人”知晓这种秘事。
再者,这薛仁义当是他夫人的表亲,怎么着,都算是一家人。
自然比外人更稳妥一些。
但是,他知,人为财死鸟为食,故而许下重诺。
“薛府医,只要你能让盛知春那个贱种死得查不出出处,老爷我便许你黄金一百两,妻妾三五房。”
听到前面,薛仁义都挺高兴的,只是最后一句……
他无意识的便扫了一眼对面同样脸上不太好看的斐夫人。
咬牙应承下来。
“是,老爷,全凭老爷做主。”
听见他这话,斐度心想:果然,以利诱之,几乎没人不上钩。
斐夫人的脸色,却黑到了极致。
“那老爷,小的便先行退下了。”
“嗯。”
斐度随意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明显。
薛仁义很快便退了下去。
斐夫人本想做做样子,关心他一番。
手还未触碰到长沙窑花鸟茶壶,斐度却率先没好气的开了口。
“行了,夫人先下去歇着吧?最近太子玉衡和大皇子那里事宜众多,为夫还需要挑灯夙夜,夫人不必等我……”
斐夫人便知,斐度又是要歇在静息堂了。
这几年,频频如此。
否则,她也不至于冒险,将薛仁义弄进府里,以缓解自已身体的需求。
冷冷收回手指,斐夫人淡然点头。
“那我便再去瞧瞧然儿,老爷切莫操劳太晚。”
说罢,她便没有任何迟疑的转身离去。
徒留下斐度一人,在书房里装模作样的忙碌。
却是在斐夫人走了不多时后,冷哼哼的淬骂道。
“哼,一个人老珠黄的妇道人家,还想要我的宠爱?简直是痴人说梦!”
提到床笫之事,他忽而想起,自已还没尝过上次那个叫做如雪的丫鬟呢!
竟是就去上了斐然那个兔崽子的床榻,真是气人!
不过,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将盛知春随随便便的毒死,会不会有点儿太可惜了呀?
将她养在暗处,自已随时去寻乐一番,也未尝不可……
思及此,他便小腹燥热起来。
径直从圈椅上站起身,提步走到后面的一排书架旁。
在一个黄花梨镶瘿木束腰的长方形香几处停下,抬手掠过造型雅致的石松盆景,在墙壁上挂着的黄公望《富春山居图》后,拉开了墙壁上的一个暗格。
从中拿出一个画轴来,正对着自已缓慢展开。
认真凝视半晌,才依依不舍的卷起来,放回远处。
随即,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却是犹如狂风暴雨侵袭了一般。
斐度沉着脸色,冲书房外喊了一句。
“来人。”
很快,一个身形苗条的婢子,便扭着夸张的腰身,莲步进来。
十分嘴甜的福身喊道。
“老爷~”
嗓音拖得有些长,娇娇嗲嗲的,似是在撒娇。
果真,斐度一听,便感觉浑身血液都在造反,即刻便从圈椅后绕了过来。
继而便迫不及待的抱着那个小婢女,亲吻了上去。
一副贪吃的模样。
“你要乖,小声点儿,知道吗?老爷我会好好疼你的……”
“嗯^嗯-老爷,你胡须扎到奴婢了……”
那个奴婢欲拒还迎的,两只手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的去推拒着斐度。
反倒让斐度心潮澎湃,更是来了兴致。
抱着那个小婢女,啃得更来劲儿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还没这样那样的扎你呢,哈哈……”
惹得那个婢女羞答答的垂下了些脑袋。
“哎呀,老爷,您讨厌~”
颇有种刻意调情的感觉。
此番操作,便是让人觉得,她不是路面上那样单纯的一个丫鬟。
两人做这种事情,亦不是一次两次了。
很快,他们就又抱又啃的滚到了书房隔壁的隔壁的静息室去。
等他们那污言秽语消失得全然听不见,决定先跟来书房的盛知春,这才从暗处侧出半个身子。
想到自已先前听得的消息,眼神不禁发冷。
斐度一家,竟是密谋要如何无声无息的害死自已?!
还让那个有问题的薛府医配药?
看来,自已该出手了!
不过在此之前……
她的视线,一秒便定格在了斐度花梨瘿圈椅后的那排书架上。
刚才,她分明瞧见斐度在某个暗格中拿出一幅画来,仔细端详了许久。
随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叫来一个婢女便开始发疯。
那幅画上到底有什么?
盛知春想到,此刻的斐度定然是在跟那个婢女忙得正如火如荼的时候。
这是自已一探究竟的最好时机。
她确定这间书房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提步快速移动了过去。
来到《富春山居图》旁,她便抬手移开了些许画作。
果不其然,后面就露出了一个暗格来。
谨慎的拉开后,里面便现出了一个有久远历史的发黄画轴。
她快速拿出来,解开上面的绑带。
将画卷展开。
正在这个时候,月洞门的位置却传来了甚是细微的脚步声。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心头霍然一惊。
自已这是被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