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当下。
陌生男子的气息,混杂着一股淡淡的杜衡香,幽幽然闯进盛知春的鼻腔中。
她睫毛微微一颤。
不过,听到这里,她便知,对方果然按照自已提前设想的那样询问了。
内心一喜,表面却是有些胆战心惊的缓缓道来。
“都督,奴家知晓,就算教坊司里混进了贼人,您也定当会亲手杀了他,让奴家免受伤害的。您就别再吓唬奴家了……”
略微顿了一下,她便一鼓作气的说出自已的小心思来。
“都说是贼子了,想来,定然是干了天理不容的坏事儿。要是奴家也能抓到一个,便能在都督面前邀功!”
“邀功?那盛二姑娘想要得到什么赏赐?”
谢行衍没想到,盛知春居然心思这般单纯,有什么说什么。
那他倒要看看,对方想要什么?
盛知春一听,好似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面上欣喜异常,笑得没心没肺,却说出了相当安分守已的话来。
“奴家只希望,都督能照拂奴家一二,让奴家以后能在这教坊司里好过一些……”
谢行衍心中稍感意外,认真盯着她瞧了好半晌。
直到盛知春的脖子都快僵酸了,他的薄唇才溢出四个字来。
“仅此而已?”
盛知春赶紧煞有介事的点头如小鸡崽,“嗯,仅此而已。”
这次,轮到厉风都有些怔住了。
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柔柔弱弱的侯府千金。
“呵~”
谢行衍轻轻冷笑了一声,便无再多言语。
态度模糊。
盛知春也不知他是否相信了自已的说辞,却临时起意的想要试探一番。
她壮着胆伸出白嫩的柔夷。
拢眉,软软娇声。
“都督,奴家摔得好疼……”
她的手指,皮肉比例恰当,看起来有肉,又不会让人觉得瘦得过分。
反倒是修长。
指节末端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健康的粉嫩色泽。
就那般柔弱的停顿在半空。
只要谢行衍稍稍俯身,便能将她牵起。
盛知春在测试:谢行衍到底能不能成为她自救的合作对象?
虽然有些许冒险,但总比她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斐然身上得好。
不知为何,她格外希望谢行衍能接招。
然而,事与愿违。
谢行衍眸光清冷扫过盛知春的冰肌玉指,无情的扔下一句话。
“既无生人,便早些回去。”
就这?
发沉的脚步声渐远。
盛知春便知,对方带着手下快步离开了。
她缓缓放下抬酸的胳臂,敛眸,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头一回心生挫败的冷哼出一句。
“活该是个太监!”
不解风情的玩意儿!
可是,骂归骂,她还是在想。
未必然,那个谢行衍真真是断根绝情了?
刚想完,她就一秒否定了自已。
不可能!
是人都有情,再狠心冷情的人,也有软肋。
不过,盛知春向来喜欢做两手准备。
这还是常年行军打仗的父亲,教她的,要未雨绸缪,方能有备无患。
因为,谢行衍倘若真是无根无情的话……
他身居高位、不愁吃喝玩乐的人,要怎样才能对护佑自已一二呢?
盛知春觉着,自已很有必要找到谢行衍感兴趣之所在。
可是,那个点是什么?
究竟又该找谁呢?
她一时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