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母亲,被我父亲,带到了南召。”
谢行衍眉眼认真的凝着盛知春,几字一断句,将那完整的话语倾泻而出。
轰——!
启动脑筋的阀门儿,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令盛知春在几个呼吸之间,都没法进行足够的思考。
甚至难以置信的反问过去。
“都督,您在说什么?我母亲,被您父亲,带到了南召?!”
这是什么跟什么?
自已怎么听不太懂?
她两只手臂,撑在谢行衍的胸膛前,加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明亮闪动的双眸,追随在谢行衍墨黑深沉的瞳孔中。
想要从里面看出些许有用的价值来,却是什么都瞧不出来。
她一时有些激动的抖着唇瓣。
“你、你的父亲是谁?为什么要带走我母亲?我母亲……如今怎样了?”
三连问的最后一句,她问得尤其艰难。
心中已然有个隐隐猜测。
难不成,当初马车上的那个九千岁都督,是谢行衍的父亲?
这般的话……
不对呀,一个太监怎么生儿子?
不是,谢行衍也是假太监啊!
啊,乱了乱了。
盛知春心头发慌的要去揉脑袋,谢行衍却在第一时间,将她的头摁在了自已的锁骨下。
扯唇的弧度,很是勉强。
“角勤益,上一任九千岁都督,明面上是我的义父,实际上是我的……亲生父亲。”
那晚马车上的九千岁都督,不是斐家和冀枭他们做戏,制造的假象吗?
目的便是让自已信以为真的落入他们的圈套。
倘使有一天她得到谢行衍的庇荫,知晓此事后,也很大可能会跟谢行衍反目成仇。
拿捏住自已的同时,成为他们扳倒谢行衍的一颗重要棋子。
甚至能在万一失败之后,全然推脱到自已身上,全身而退。
真真是天衣无缝的好计谋啊!
随着他说话声响起,盛知春感觉自已耳朵贴着的地方,都在轻微震动。
尤其是对方心脏处和脖颈脉搏的位置。
然,听到最后几个字时,她便吃惊得猛然抬头。
“什么?!”
却是一个不慎,颅顶便撞到了谢行衍的下巴。
“嘭。”
不轻不重,却是恰好将谢行衍撞得发痛。
他闷哼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发一言,菲薄的唇线,却绷得很直。
见状,盛知春忙不迭微微仰头,豁圆了唇瓣,去给谢行衍呼气。
“呼……都督,奴家不是故意的,呼……您怎么样啊?呼……”
她几乎是吹一下,便拢着秀眉问一句。
那着急忙慌的知错模样,让谢行衍不禁有些喉头发紧,小腹发热。
他一把擒住小丫头的下巴,修长的指节覆在她下颌线和脖子处,便低头亲吻了下去。
盛知春:???
下一瞬:!!!
不是在呼痛吗?
怎的忽然又这般暧昧了?
但她是理亏的那个人,便只好扑闪着大大的眸子,眼睁睁看着谢行衍撩人的亲吻自已。
只是浅浅的啄吻了几下,对方便撤离了。
他圆润的喉结,一滚。
仿若意犹未尽的来了这么一句。
“如此,便不痛了。”
亲吻能止痛?
盛知春瞧着他那正儿八经胡诌的样子,蓦然有些怀疑。
却是不忘先前自已的问题,微红着清美的小脸,拢眉急问。
“都督,您主动跟奴家提起此事,是何用意?”
看似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实则那语气却略显嗔怨。
好似在抗议:快给我一个交代!
谢行衍眸色深沉的瞥了一眼盛知春,难得的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老头子为何要将你母亲带走?”
鬼使神差的,他便在心中有了一个极不愿承认的猜测。
那便是……
咬了咬齿根,他苦笑着牵起了唇角。
“但你相信我,他定然没有坏心思。”
甚至,还是那见不得光的好心。
他在心中如是苦涩的想着。
听闻此言,盛知春担忧的心绪,骤然放下来些许。
却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只因她心里怎么都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那便是她,或者她的母亲身上,一定有那些幕后人值得花心思的地方。
究竟是什么呢?
盛知春目前还尚未可知。
不过,她有一种感觉。
一步步抽丝剥茧后,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便一目了然了。
思及此,她便深呼吸了一瞬,忧心忡忡的口吻复问。
“那我母亲她人……”
“至于你母亲——”
谢行衍嗓音郁结,“她被冀枭重伤了之后,便被我父亲带走了。去南召,便是为了解那匕首上的毒药,据说至今未醒……”
话音未落,盛知春的眼圈便一秒红了。
眉头皱巴得不成样子,像是有千年打不开的结。
她心急如焚的轻声呢喃。
“重伤……中毒……未醒……”
但到底还活着,不是吗?
盛知春只能这般安慰着自已。
虽然她心里也隐隐还有不解的地方,却在真相尚未明晰之前,选择了不动声色。
反而感激的挽起了唇角。
“都督,您救了奴家,您的父亲又救了奴家的母亲。奴家无以为报,愿缬草衔环,以报恩德。”
说这话期间,她便要从谢行衍怀中脱身,作势行礼。
谢行衍掌上却是用了力,将她牢牢箍住。
“后续,我会再查。”
稍微顿了一下,他便又换了种调调。
“我们之间,不必如此。”
腰上的大掌,突然加大了力道,往自已身上按。
继而俯身下去,语气暧昧的低语。
“盛二姑娘不要忘记,温、身、暖、榻才好!”
低沉磁性的声线,好听到似是天籁之音一般。
盛知春的脸色,不可抑制的发了红。
蓦然想起冀枭那个恶人,竟是对母亲下那么重的死手。
自已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
抬起手臂,便挂在了谢行衍的脖子上。
她巧言笑兮。
“都督,奴家早早的便洗浴好了在这里等您……”
言下之意:一直没忘过,谨记于心,已付诸行动!
软软糯糯的嗓音,仿佛带着勾子,让谢行衍的心全放在了她身上。
却是在没人瞧见的角度,她将交握在谢行衍颈后的小手,一点点悄然攥紧。
谢行衍感受到那微收的手臂,像是在无声的邀请着自已。
他被她这般乖巧软萌的样子所取悦,喉头霎时接连翻滚了好几次。
“如此这般,本都督要是在推脱,倒显得不解风情了……”
他一把单手抱起盛知春,便往某个方向行去。
不消时,便到了卧房外。
伸手推开房门,踏进去后,又一脚给踢上。
动作显得略急。
盛知春从不知道,谢行衍在这种事情上,竟是这般的积极和撩人。
令她清醒又迷醉。
仰起脖子,她手臂勾着谢行衍,笑靥如花的吐气似兰。
“都督,你待会儿可要护着点儿奴家呀……”
撒娇?
这还没开始,便已然带着些求饶的意味了。
谢行衍身心大悦。
一时心血来潮,便颇有些急切的将盛知春压在自已与门板之间。
他俯首,甚是蛊惑的低语道。
“昨日迫不及待的便‘缴械投降’了,今日,且看它表现,如何?”
“……好~”
听出深意的盛知春,一下子便羞得爆红了小脸。
谢行衍喜爱极了她那羞赧的小表情,愉悦的勾起唇角。
偏头,便重重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