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在……在冀尚书那里……”
盛知春一听便知,他是真的不知晓母亲在何处。
亦或是,死撑着不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是为了在斐然死前,好生折磨他一番。
首要的,便是攻心虐心,让他的尊严和心理彻底崩塌。
见盛知春没有什么反应,反而一副并不着急的淡定样子,斐然更是怕极了。
他现下算是知道了。
盛知春是属于那种阴悄悄筹谋复仇的人。
不出手便好,一出手,能直接将人往死里弄。
刚这般一想,他就恐惧得浑身抽搐,生理热泪止不住的哗啦狂掉下来。
他快速抽噎了几声,痛哭道。
“姑奶奶,是真的!当初冀枭他就是想要利用你母亲,好好的玩儿你,毁了你,所以设计了这么一个将你送入教坊司调教的戏码。谁知,九千岁都督会横插一杠,将你护住。他这才不敢打你的主意的……”
“你母亲被他藏起来了,藏在一个连我和我父亲……斐度,都不知道的地方。就是为了更好的牵制你……”
求你,放过我吧!除开大婚当天,我没来迎娶你。别的对不起你的坏事,我是真的一件没做啊!罚你进教坊司的不是我,弄走你母亲的也不是我,想要将你好生磋磨一番的更不是我呀!”
“呜呜呜呜……”
斐然一口气,嘘嘘叨叨叨了好长一串话。
然,盛知春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他,反而冷沉着眉眼,嗜血般的勾起了唇角。
执起手中的鞭子,一下接着一下的挥鞭了下去。
花厅里,霎时响起了斐然惨绝人寰的狼嚎鬼叫,经久不息!
*
等盛知春感觉自已热身得差不多了,这才堪堪停下。
她斜视着手上正在滴落鲜血的鞭身,好看的柳叶眸中,噙上了一抹快意。
许久都没这般酣畅淋漓的练手了!
她垂眸,鄙夷的扫了一眼地上如蚍蜉一般低贱的斐然,忽而甚是好奇的发问。
“哦?不是你,那是谁?”
痛得周身肌肉不住痉挛的斐然,乍然听到这样认真的问话,顿时耳鸣阵阵。
心头猛然一惊。
自已索性全部都推到冀枭身上去算了。
反正,盛知春总不能现在就去找冀枭当面对质吧?
无论她信不信,自已都要在死之前,再耍弄一番盛知春!
玛德!
这女人真够狠的,将自已身上打得好痛!
他英俊的脸庞、读书握笔的手和身上,都被这个贱女人给打得皮开肉绽,火辣辣的痛得要死!
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似一本正经的诉说起来。
“盛知春,你想知道是谁吗?那我就告诉你,是冀枭!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吏部尚书的主意。不然,你以为大理寺卿瞿玄坤作为斐度的朋友,帮不了刑狱的案子?”
现下,吏部尚书的职权,可是整个六部里最大的。
典狱之事,他说了算!
听到这里的盛知春,不免觉得事情有些有趣起来。
兀自勾唇问道。
“意思就是说,那晚马车上的人,便是冀枭了?”
怪不得除夕夜宴那晚,她听着冀枭的声音,莫名的有些耳熟。
原来,原因在这里。
但当时,江白等几乎所有人都整齐划一的喊马车里的人九千岁。
明明就不是谢行衍。
那只能说明,他们那群人沆瀣一气。
那自已处理了斐然的事情后,是不是就该小心那些人对自已的报复了?
盛知春凝眉沉思着。
斐然却是被她突然的问话,给噎到了。
自已要不要如实说出来呢?
他后知后觉的想到什么,便又打起了退堂鼓。
盛知春却在这时,格外凌厉的睥睨着他,嗓音森寒至极。
“你们做出这场戏,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才不信,是冀枭为了玩弄自已,而如此大费周章。
更不会相信,斐然所说的冀枭对他们威逼利诱之类的。
这背后,定然还有更大的秘密。
可能,还不止一个!
鬼使神差的,她心里突然间便有了这样一个猜测。
嘴里不断嘶哈着白色冷气的斐然,陡然听见盛知春此般的问话,一时震诧不已。
他当然知晓事情没那般简单!
但是却并不知道上头那些人的具体阴谋。
故而,只能忍着火辣辣的疼痛,咬牙回答第一个问题。
“是,都是冀枭……”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盛知春就用手中带血的马鞭,霍然托着他的下巴。
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不说是吧?”
没关系。
答案早晚会揭晓的。
她相信谢行衍的能力,他们自已便能查出真相来。
这话问得饥寒痛交迫的斐然,霎时有些发懵。
在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时,盛知春便陡然转身,将布满淋漓鲜血的鞭子,隔空扔给了如雪。
一字一顿的阴沉交代。
“上各种刑具,以不弄死为准。”
因为斐然的命,是她的。
她要亲手结果了他!
言罢,盛知春便又坐回了那八仙过海鼓凳,端起茶盏,神情悠闲的继续酌饮。
凝霜和如雪十分默契的配合上前。
“是,姑娘!”
那拔高的回话里,跃跃欲试的兴奋,显而易见。
斐然一听,立时便怕了。
他顶着浑身的鞭伤,惊恐万分的手脚并用往后移去。
毯子上的绒毛,便被他齐刷刷的向后拖去,画出了一道鲜红的血路来。
每根毛尖处,好似都点染上了新的色彩。
不过须臾,斐然便躲不动了。
他的后背结结实实抵在了花厅漆红木柱上。
见逃无可逃,他便努力睁开肿得跟核桃一般的双目,紧盯着前方。
疯癫了似的摇头晃脑。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啊……”
凝霜拿着东西,都还没近他身,斐然就再次痛哭了起来。
不过,越是哭得厉害,他高高红肿的眼睛,便痛得更厉害。
最终只能勉强睁开,视线却愈发的模糊起来。
如此这般,听力便越加敏感。
他清晰的听见有拖曳铁链的声响,离自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是到了自已的跟前儿。
他直接崩溃,哭得天昏地暗。
“一个大男人,只知道哭哭哭……”
如雪冷笑着嘲讽完他,便手脚麻利的将铁链往斐然脑袋上套去。
穿过脖颈,从前胸绕到后背,缚住双手。
将人捆过年猪一般,五花大绑起来。
斐然哪里受过这般的屈辱,便要去撞柱子。
凝霜就拿着竹板和木棍,左一下右一下,上一板下一棍的,敲打起了他。
“让你欺负我家姑娘!”
“叫你负了我家姑娘!”
“负心汉、陈世美!”
“糟践的腌臜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