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高一某天傍晚
初夏的傍晚，蓝色底色的天空上抹了几把红云。
云下面，偶尔有几只鸟飞过。
看不清什么颜色的，它们飞得高，肉眼看去，反正的黑色的。
校园高空上，一首首当下流行的音乐从广播喇叭里播放。
低空下，学生走在校园里三三两两的说话声，与篮球拍到地面又弹起的声音，两相起伏。
图书馆阅览室。
鹿可正抄着一首诗，对面男生伸手过来，在她笔记本顶端点了两下。鹿可看看他，又看看钟。
五点半了。
这首诗很短，还有一句就抄完了。她对何燚蒲颔首，令人几不可见。盖好笔盖，插在笔记本上，将期刊还回去。
然后两人一起走出去。
他们谈论起了那部小说——《飘》。
陈鹿可从前看过的小说里，男女主人公要么在一起了，要么没有在一起，怎么可以不说清楚就END？
何燚蒲背诵了一段原文，是男主白瑞德对女主斯嘉莉说的话。
斯嘉莉，我从来没耐心把已经破碎的布拣起来再拼在一起，然后对自已说，这件补好的衣服跟新的一样好。破碎的总是破碎的——我宁愿记住它破碎以前的样子也不愿意补好它后一辈子看那些补丁。
鹿可问：“可是，斯嘉莉一直很有办法，小说的结尾不正是以斯嘉莉的‘不管怎么说，明天是新的一天了’结尾吗？白瑞德并不是就不爱斯嘉莉了，只是……只是不相信斯嘉莉爱他。”
“不如说，白瑞德不再期待斯嘉莉爱他……”
他说，她听。全校的师生仿若背景墙上的鲜花绿叶，富有生命力。
*
校门口的篮球场上，叶笛暄刚投进一个三分球，险险赢了对手一分。
今天的球赛到此结束。
叶笛暄喘着气，弯着腰，手叉在大腿上，眼睛盯着地面，汗从额角滴落到地面迅速溶散开，像是燃放了一朵廉价的烟花。
“走了，吃饭。”吴铠叫他。
“怎么走这么慢？”
“累了。”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跟上。
*
食堂的饭桌分四个颜色，从窗口到门口依次是蓝色、绿色、黄色、橙色。
叶笛暄他们打好饭菜后到蓝色餐桌吃。
何燚蒲也正在一张蓝色餐桌上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墙角顶上的电视体育台。
旁边的同学吃完了，叶笛暄他们刚好可以坐到他旁边去。黄锦安坐何燚蒲旁边，叶笛暄吴铠坐他俩对面。
“这么快就不打了？”何燚蒲问。
“他不中用啊，没力气了他说。”
叶笛暄看向何燚蒲，“都是你不来，打着没劲。”
被人盯着，何燚蒲有些不自在，“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没有啊，你干什么去了？写作业？”
吴铠说，“他不就是去图书馆咯。”
叶笛暄想想也是，何燚蒲和吴铠都是学文科的，多看看书很符合文科生的爱好习惯，就对吴铠说，“那怎么不见你去看书？”
吴铠忙摇头，“在那里我哪坐得住啊。”
又问何燚蒲，“你自已一个人去图书馆啊？”
何燚蒲回答，“也没人陪我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