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宁妄的挑衅,严介溪能忍得了?
其他人被赵宁妄怼得没脾气,但他严首辅的面前,哪是区区一个都督府的中军佥事官能说话的?
严介溪缓缓转过头来,看着赵宁妄,冷哼道:“竖子安敢无礼,对长辈如此说话,莫非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吗?”
赵宁妄却是展露一副单纯的模样,“什么,严大人,咱们同朝为官,皆是同僚,既是同僚,又何来长辈之分?”
“哦,我懂了,严大人这是自比君父,既如此,晚辈是该行礼!”
说着,赵宁妄居然真的就要对严介溪行大礼。
严介溪的嘴角抽了抽,这小子别的不会,但上纲上线的胡搅蛮缠功夫那是一流。
随即严介溪连忙躲了过去。
要是承受了赵宁妄的一礼那还得了,那他就是自比皇帝。
这流言要是传了出去,皇帝说办他就办他。
赵宁妄心中冷笑,这些大臣们一天到晚就知道用礼法来约束别人,但与此同时,他们自已也会被礼法约束。
赵宁妄就不一样了,他可以对别人讲究礼法,可他自已,他一个纨绔,知道什么叫礼吗?
妥妥双标,标得别人没脾气!
“严大人,咱们现在是在上朝,是在为陛下排忧解难,你不要老是岔开话题!”
赵宁妄似乎有些埋怨一般,“难道连严大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帮助陛下吗?”
严介溪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恶意。
“小子,你可不要乱说,本官历经两朝,可不是你这样的纨绔子能比的。”
赵宁妄深以为然,“严大人说的对,小子屁都不懂,就知道赈灾,就知道给百姓们搞来粮食,唉,怎么能和严大人比呢,严大人一定知道如何为陛下募集粮食。”
赵宁妄说完,上头坐着的太子李格也是眼睛一亮。
“还请严师傅说出来吧,朝堂百官可都是等着呢!”
李格说完,人群当中,有一位翰林也如此说道:“对啊,严大人,我们可都洗耳恭听严大人的高见!”
赵宁妄回头,却是发现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想来这人应该是太子殿下那边的人。
虽然太子并没有笼络党羽,可还是会有不少人都心向太子。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将严介溪给捧得下不来台。
严介溪眯起来了眼睛,却是忽然笑了,“哈哈,既然如此,那么本官就来说一说吧!”
“朝廷缺少粮食,而且缺少银子,所以自然不可能从朝廷这边下手,但民间的那些粮商们,却是屯粮数额巨大!”
说着,严介溪看向了赵宁妄,“赵世子此前不也正是用的这个办法吗,从粮商那边获取粮食给临安府百姓解围。”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再向那些粮商借一些粮食回来,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严介溪说完,便有言官立刻叫好,“不愧是严大人,直接一针见血!朝廷缺少粮食,找粮商不就行了吗?”
也有翰林吹捧,“首辅大人果然目光独到,我们此前崇尚世子殿下那些令人叹为观止的手段,可没想到首辅大人更加直接,如此也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
站在赵宁妄不远处的一个御史更是直接说道,“首辅大人说的不错,太子殿下一纸诏令,便可调粮商数十万石,甚至是上百万石的粮食。”
赵宁妄忽然将目光看向了他,“你说什么?”
这御史名为王潜,从前有田祖业这个著名嘴替在,根本没有他发挥的空间。
田祖业今天默然不语起来,也才有了他发挥的地步。
王潜一脸的凛然正气,“殿下只需一纸调令,便可调集数百万石粮食,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是赵世子你在质疑殿下的能力?”
赵宁妄冷笑一声,“何其可笑!你如此说,难道就不怕让太子担受天下人的骂名吗?”
“若是太子真的听信了你这等奸佞小人的谏言,那么太子与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你如此陷害太子于不义,你是何居心?”
赵宁妄说着,上前两步,“还是说,你们和严大人一起,本来就是想要陷害太子,企图趁着陛下不在,造反谋逆吗?”
“啊?”
噗通!
王潜直接跪了!
“殿下,殿下!微臣真的没有这样的意思啊,殿下明察秋毫,小人只是顺着严大人的话说下去罢了,谁知道这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的……”
李格也是眯起来了眼睛,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叫做王潜的,其实就想拍严介溪马屁而已。
不过李格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溜须拍马的人。
朝廷就是因为这些人多了,所以才会乌烟瘴气。
“你不知道这策略背后的隐患,那你还一股脑的鼓吹严师傅的对策,你居心何在?你又该当何罪?”
这一句一出,李格感觉自已这些天受到的苦楚全都倾泻了出去。
心底那叫一个畅快。
还是老赵花样多,没事逮个御史骂着玩,果然心情大好。
砰砰砰!
王潜连着磕了几个头,“下官,下官真的是一时疏忽……”
赵宁妄笑着摆了摆手,“殿下,还是算了吧,我想他也是一时间鬼迷心窍罢了,希望诸位同僚以后可不要像他这样,不然殿下就算能饶了你们这一次,还能饶了你们下一次吗?”
赵宁妄说着,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文官们。
这话语里面的警告意味,已经溢于言表。
也就是到了现在,几个尚书们还有内阁大臣们才终于看出来了。
今天太子和赵宁妄其实就是借题发挥,故意在敲打他们。
太子看向王潜,而后说道:“罢了,既然赵卿为你求情,那此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多谢太子,多谢赵世子!”
王潜行了跪拜大礼,随后才小心翼翼地退回到文官队列当中。
赵宁妄再次看向严介溪,“严首辅,方才你也听到了,似乎你的办法不太行啊!”
严介溪冷眼看着赵宁妄,却是并没有说什么。
但在他的身后,一位穿着绯红官袍的大员站了出来。
“小子,你敢说严大人的对策不行,难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人生得很是圆润,面相因为肥胖而有些慈善。
但赵宁妄根本不认识他。
“你是哪位?”
范仕诚有些气愤,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
“本官乃刑部尚书范仕诚!”
“原来是范大人啊,要不,范大人替严大人跟我打个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