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范仕诚冷笑一声,“你要是真的有对策,我就与你赌一场又如何!”
“好!”
赵宁妄笑道:“若我有办法不强取豪夺,不与民争利,便可取来粮食,那便算我赢!”
“若我赢了,我也不要别的,范大人只需要稍微漏一漏手指缝,输给我二十万两银子便可!”
范仕诚一听这话,当即冷笑:“好大的口气,二十万两银子,哼,若你输了呢?”
赵宁妄很光棍地说道,“我输了,那我便任由范大人处置,如何?”
范仕诚眼睛一亮,下意识看了一眼严介溪。
严介溪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范仕诚便说道:“好,那我就跟你赌了,不过我要加一个条件,三日之内你若是取不来粮食,也算你输,如何?”
“这……范大人是不是有点咄咄逼人了,才三天的时间……”
赵宁妄立刻便面露难色。
范仕诚带着一丝得意,却是又讥讽道:“这赌约是你提出来的,如今你自已却完成不了,莫非堂堂镇北侯世子,就这么点本事吗?”
“好,我跟你赌了!”
赵宁妄咬了咬牙,似乎是有些艰难地下了决定。
范仕诚大笑起来,“哈哈哈,镇北侯世子果然爽快!”
说着,范仕诚看向了百官,而后说道:“还请诸位都做个见证,请殿下为我二人赐下赌约书契!”
赵宁妄也没有想到,范仕诚居然连书契都要立下。
看样子自已在他们的心里面,敌意很大啊!
“小子,书契已经立了下来,你可不要反悔啊!”
范仕诚笑道:“不过就算是反悔也没有用了,祝你好运,哈哈!”
赵宁妄看着范仕诚如此高兴的模样,他却是有些奇怪。
难道他们真的笃定了自已搞不到粮食吗?
这么自信的?
哪怕严介溪见到了这个赌约书契,都是心情大好。
小小中军佥事官,居然大言不惭要和他们对赌,还想赢?
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还是以溺自照去吧。
下朝之后。
太子李格拉着赵宁妄的胳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老赵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就跟他们赌了起来,你怎么喜欢赌了呢?”
“殿下,我绝对不是这样的人,黄天在上,我赵宁妄誓死与赌毒势不两立!”
赵宁妄信誓旦旦地说着,李格却奇怪起来。
“既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们赌,你也不想想他们几个人的势力,有他们在,哪一家的粮商敢卖粮食给你?若是从外地买粮食的话,那也来不及啊!”
“殿下,你放心就是,既然我敢答应下来这个赌约,那就一定不会输的!”
赵宁妄很有信心,但是李格却是皱着眉头,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此刻,在内阁大臣们的值房内。
范仕诚与严介溪二人对坐饮茶。
“亲家,这一次那赵宁妄,简直就是撞在了我们的刀口上,哈哈哈,如此心腹大患,居然这么容易就能够解决掉。”
范仕诚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只要赵宁妄没有了,那太子殿下,就是我们……”
后面的话,范仕诚硬生生吞了下去,脸上却是带着一副贼兮兮的笑容。
严介溪倒是平淡了许多,他这个人轻易不会露出来喜怒之色。
“虽然这一次是他自已找死,可是他既然敢提出来这个赌约,那么他肯定就有一些底气。”
“亲家公放心,区区纨绔子而已,只要我们一声令下,京师一带哪家的粮商敢卖粮给他?就算是他去了其他地方卖粮食,这一来一去的,想要筹措到足够的粮食,最快也得个五六天的功夫。”
范仕诚笑着给严介溪和自已各倒了一杯茶。
但是严介溪却摇了摇头,“范大人,一切还是要小心为上,我们不仅要禁止那些粮商卖粮食给赵宁妄,还要把路给堵死!”
范仕诚有些疑惑,“禁止粮商卖粮给他,不就已经是将路堵死了吗?”
“不,我说的是把真正的路给堵死,漕运那边也要打招呼,还有那些驿道要害之地,但凡看见所有运粮过来的,务必要让他们过几天再进京!”
严介溪的一句话,直接让范仕诚大呼卧槽。
“还是亲家公想的周到,就算是他赵宁妄可以调运粮食过来,我们掐住了所有的要害之地,哈哈哈,他根本运不进粮食来!”
范仕诚现在胜券在握,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只要赵宁妄一除,太子那边就再也没有反对他们的声音。
而他们只要稍加控制,再以美色玩乐诱惑,太子殿下不就是任他们摆布吗?
到时候纵然陛下回来,整个朝堂,也早就已经被他们的党羽牢牢把控!
赵宁妄与刑部尚书之间打赌的消息,不胫而走。
到了第二天,便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现在的赵宁妄,那就相当于是后世的大明星,自带流量的人物。
不管是茶楼酒馆,还是街边聚集的摊贩,大家现在都喜欢谈一谈赵宁妄。
“我敢保证,这一次世子殿下肯定又能赢!”
“可别说大话,刑部尚书那是谁,那是严阁老的亲家!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谁还能不给严阁老一些面子?要我看呐,这次赵宁妄是悬咯!”
“可不是嘛,我二姑奶奶家的外甥,就是西市那边卖粮食的,昨天晚上就接到了消息,不允许任何人卖一粒米给镇北侯府!”
“我去,严阁老的势力这么庞大吗……”
这一次赵宁妄和范仕诚的打赌,看似只是他们两个人的赌约。
可是却牵扯到了更为深层次的博弈。
内阁当中,徐少湖的值房当中。
此刻有三个人在一起喝茶。
徐少湖旁边那位则是同为内阁大学士的胡光大,另外一位年轻人名为张白圭。
“老师,你说那赵宁妄能赢吗,我怎么觉得他甚至有些以卵击石。”
徐少湖叹了一口气,“不管他有没有那个底气,他必须要赢,这一次可不是他在和范仕诚打赌!”
一旁的老实人胡光大有些摸不着头脑,“徐兄,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他在打赌还能是谁在打赌?”
徐少湖摇头接着叹息,“这是太子和严党之间的博弈,若是赵宁妄赢了还好,若是他输了,那太子的处境可就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