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前辈,您这话说的,晚辈都不知该怎么回应了。”叶小闲冒着冷汗,赔笑道。
“难不成我还能说错?呵,尘世就像个漩涡,但凡活在这尘世中人,哪个不是陷入这漩涡当中的?只是有的漂浮于漩涡之上,有的融成漩涡之地罢了,但最终不都是归于海底吗?”
“那为何不跳出这漩涡呢?”忽而,叶小闲问道。
此话一出,五逍遥忽而顿住了,双眼放光的看向叶小闲,眼底闪过些许不可思议。
随之捡起一旁的木柴,将其扔入焰火中,使得本就熊熊燃烧的焰火变得越发火热,在这般炎热的天底下,这堆篝火照在身上却并不觉得炎热,反倒泛着微微凉意。
“呵,忧之愁愁,似水,岂可逆水而行?”
“若不逆水而行,偏要在这漩涡中沉浮不成?”
“哈哈哈,你小子,我倒真未曾看错人。”五逍遥一手拍着大腿,一边说道。
见状,叶小闲忽而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将所求之事越说越远,连忙解释道:“逍遥前辈,这些且先不谈,便说这魔灵,究竟可有法子解决?”
听此,五逍遥收起笑声,轻咳一声道:“法子也不是没有,叶小闲,眼下共有两条路,一,除掉魔灵,二,收服魔灵,你自己选吧!”
说完,再次拿起酒壶畅饮一口。
听闻此话,叶小闲低头默不作声,对于魔灵,叶小闲也说不清道不明魔灵这东西是好是坏,若说是好,但它毕竟假击自己之手,伤害了许多人,同时还令不少人深陷不仁不义的道德之中,如果说是坏,但它又确实曾救过自己和王胖子等人于危急时刻,这身为修灵者的自己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逍遥前辈,要是因自己生出许多祸端,又该怎么解决呢?”不知为何,脑中陡然想起麒麟山庄一事,叶小闲心中愧疚万分。
如今细细想来,若不是为了保护自己,麒麟山庄也不至于会灭门,应如是,那么一个如清风明月般的善人,也不至于惨死在他人手下,江无尘与自己之间,也不当生出这种隔阂。
“解决?呵,唯一的法子便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子,你想好了,事出必有因,解决因,这果方能结成,若因调节不妥,这果自是烂的!”
闻之,叶小闲还是难以面对,即便在得知麒麟山庄灭门一事时自己始终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但终究还是在心中结成一个疙瘩,每每想起,那疙瘩边上的锐角犹如针刺般点点刺痛于心。
见叶小闲再次犹豫不决,五逍遥直接一手搭在其肩上,道:“小子,看你这副模样,也应当年纪不小了吧,怎的,决定一件事却如孩童般磨磨唧唧的?俗话说得好,快刀斩乱麻,想多了,事也就难以解决。”
听到这,叶小闲无奈道:“逍遥前辈,晚辈怎及得过您呢?您乃剑尊,为灵界修灵者所敬仰之人,无论何事于你而言,易如反掌,晚辈自是不可相比。”
“诶,此话就大错特错了,我这个剑尊,表面看似风光无限,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戳着我的脊梁骨,骂声一片,世人皆羡,羡我灵力盖绝一世,羡我凌驾于宇宙修灵者之上,却忘了,我不过一血肉之躯,却不如个无根之客,宇宙之大,星球之多,却最终没个可落脚之地,呵,这若是比起来,还不如凡间的一名凡夫俗子!”五逍遥冷笑一声,嘴角不自觉扬起,眼尾处染上了些许岁月刻画的痕迹。
“不对啊前辈,您是剑尊,万人应当敬佩您才对,怎又会去骂您呢?”
“敬佩?呵,与其说是敬佩,不如说是畏惧。”
“畏惧?”
此刻,本还万里晴空的穹空,忽而变得灰蒙蒙的,大片大片乌云铺天盖地般袭来,其间还夹杂着威猛的狂风。
“就如你这情况一样,那些名门百派,最容不得的便是有人以自身才华超越他们,你若是独立开创一物,将其分享出去,那自是各各欢喜,但你若是独自一人占有,那就是死罪,谁又愿意他人凌驾于自己之上呢?”
听完五逍遥这一席话,叶小闲不免细细回想以往之事,如今看来,真如五逍遥所说,那些名门百派之所以一直追杀自己,缘由便是这魔灵,而畏惧魔灵,也不过就是害怕它的魔力罢了,若是这魔灵之力不过同平凡凶兽一般,谁又能顾及得上自己呢?
“小子,你还年轻,日后还有甚远之路要走,何必拘泥于眼下这点事?你便大胆去做,他人口中的对错由他人去说,总之别善待了他人,苦了自己便可!”五逍遥站起身,伸了伸拦腰,打个哈欠说道。
“逍遥前辈,晚辈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逍遥前辈贵为剑尊,面对体内存有魔灵的我,为何不如名门百派那般喊打喊杀,反倒还盼望着晚辈收服魔灵呢?”
这一事,叶小闲早就想问出口,只是自己心情一直想着如何解决魔灵,却忘了五逍遥对身怀魔灵的自己这般善意提醒的目的,究竟为何。
“世人千千万,就偏要我跟他们一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众人脚步匆匆,但总有一个步伐是属于你自己的,你要听清楚,不可在他人步伐声中迷失了自己。”
五逍遥站在叶小闲面前,犹如一棵壮高的树挡在未曾成形的小树面前,一句一字教给小树成长之理。
“可若是有人将我的步伐打乱……。”
“那你便欺负回去!”叶小闲话刚说出口,便听到五逍遥铿锵有力的回应。
“怎么?被狗咬了,难不成还想放过它?若是我,狗咬我,我不仅要咬回去还要将其碎尸万段,谁生来就是被欺负的呢?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别说是人了!”
听闻此话,叶小闲猛然觉着心中那一团黑云骤然散开,一切愁绪在此刻像是得到释放,心里轻飘飘的,那些烦绪什么的,皆抛至九霄云外。
只见叶小闲起身,拘礼对五逍遥谢道:“前辈,我懂了,多谢前辈教诲。”
“嘿嘿,懂了便行,不过你那同伴怎么回事?抓个野味如此慢,这都过去了半个多时辰,等他来,我早就饿死了!”五逍遥抬手置于双眉之上,眺望门外。
“对了前辈,晚辈还有一事不明,前辈您既是剑尊,为何会藏身于此?而且为何每每见到白岚,都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
此话如突然而至的阴天,令五逍遥脸上的笑容霎时凝固,留下的,唯有眼中的寒凉之意。
“天机府,不是个好去处,天机府的人,各各不是好东西。”五逍遥斥骂着,转身对叶小闲劝诫道。
“小子,你生来心善,待身旁亲近之人皆为真情实意,因而身旁之人各各待你不错,但人心难测,免不了遇上几个小人,总而言之,别一颗真心全托付出去,兴许得到的,不过是他人的不屑!”
不知为何,当五逍遥说出此话时,叶小闲总觉着这话中另藏他意,正欲开口询问,只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赶来,见状,叶小闲下意识的朝身后退了几步。
五逍遥见了,一把顶住叶小闲的后背,同时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诶哟,这外头也不知是怎的一回事,方才还好好的,一下便刮起了阵阵妖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叶小闲和五逍遥纷纷朝门外看去,只见白岚风尘仆仆的赶来,手中还提着一两只毫无生气的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