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长顺确实没有反驳,他走到后院的地窖口,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大半的水呢。
地窖口平时是封着的,所以水基本上不会蒸发掉,只能往地下渗。
看着半个地窖的水,柯长顺再能干也知道不能轻易应下这件事。
“爹,地窖的梯子都飘在水上,下不去。”
“反正你水性好,跳下去看看,没多高,肯定没啥大问题的。”
幸亏现在柯长顺脑子清醒了一些,“爹,真不行。”说完,他直接就走了。他怕再待下去,亲爹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见二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柯有福看向其他人,柯长青早就翻找完了,留下来只是想看看地窖里能不能找到什么好东西。见他看过来,也拉着孙氏匆匆走了。
柯有福扭头看了一圈,到底是舍不得让大儿子和孙子下去,那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选了。
“老大媳妇儿,你下去吧。”
“爹,我不会水。”赵氏确实不会水,虽然想为丈夫做些什么,但不包括冒着生命危险去干些蠢事。
听到这样的回话,柯有福非常生气。干什么都不顺,不过是下去捞东西而已。
“那我先回了,你们继续找东西吧。”柯有福提着找出来的农具就往回走,农具是找出来的东西中最有用的了。等到之后下山,还是可以用来继续种田的。
柯长青和柯长顺没什么事,开始在村子里闲逛。路过附近的一户人家,他突然说道,“长忠大哥一家人都没了。”
柯长忠当时看到这么多人上山,还嘲笑他们杞人忧天,一点小小的雨就怕的不得了,能出什么事?
结果真的出事了,他们一家都来不及逃。
因为被嘲笑了,所以柯长青和柯长顺都记得清清楚楚。
走过了他们的破屋子,柯长青突然说道,“二哥,长忠哥他们一家都不在了,东西也是无主之物,要不我们去找找吧。谁找到的就归谁。”
“这不太好吧。”柯长顺没想到有一天要做小偷,去拿走别人家的东西。
“有什么不好的。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自已去。”该占便宜的时候不占,泥腿子装什么。柯长青不理会二哥,直接和媳妇儿去了柯长忠家的宅基地上,到处乱翻。
柯长顺犹豫半晌,想到家里没什么能用的东西,也走了进去。
可能是因为柯长忠一家没有搬到山上,所以淤泥里面的东西还是有不少的。不过一会儿功夫,柯长青就找到了一些锅碗瓢盆,甚至还找到了一袋子粮食。
可惜粮食泡的太久了,又脏又臭,这样的粮食要是吃了肯定要生病的,没办法,柯长青忍着心痛都给扔了。
柯长青有了收获,柯长顺也找到了不少东西,比如两双草鞋,他勉强能穿上。
尝到了甜头,翻完了这家,柯长青和柯长顺又找了一家无主的地基。
然而正翻着,突然来了几个人。
“这是我二弟家的房子,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两人扭头一看,发觉事情有些不太妙。这户人家主人叫柯长全,也一直没在山上看见过他。所以两人默认柯长全一家已经没了。
这没什么问题,然而,柯长全是有兄弟的。他们兄弟两人,老大是柯长仁,老二是柯长全。
如果柯长全真的没了,那他家里剩下的东西理所当然归他的大哥所有。如今被人家正主抓到偷拿东西,两人都有些尴尬。
“我们就是路过,随便看看。”柯长青一边说,一边收拾了东西准备走。
“想走可以,翻出来的东西留下。”柯长仁说着,就让两个儿子拦住了几人。
“这是我们之前在自已家翻出来的。”柯长青解释。他还没来得及在柯长全家翻出什么东西,柯长仁就到了。要是让他把自已的东西交出来,那肯定不行的。
“长仁哥,这些确实是我们在自家翻出来的,不信你可以去我家看,还有痕迹呢。”柯长顺自然也不愿意把自已的东西让出来。
“谁耐烦去看,那么远。你翻了我弟弟的东西,现在那些东西是我的,所以把手里的东西全都留下来。”柯长仁不想分辨他们手里的东西是从哪里翻出来的,统统留下就可以了,都是他的。
一方非要把东西留下来,另一方不愿意把东西留下来,吵了几句嘴,互不相让。
柯长青不耐烦了,推开拦着他的半大少年,“媳妇儿,赶紧走。”
少年没站稳,一下子跌在泥地里。
柯长仁恼了,“你推我儿子。”他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借口,然后跑到柯长青身边,一拳打了上去。
柯长青自已觉得没做错什么,与柯长全扭打在一起。柯长全的两个儿子和妻子看到他被打,立马过来帮忙。
“二哥,你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帮当家的。”孙氏冲着愣神的柯长顺说道。
柯长顺和柯长青没什么矛盾,甚至关系还比较好,他愣了一会儿,赶紧上去帮忙。
一时间,几个人打的难舍难分,但因为地上全是淤泥,所以几人身上全脏了,但没受多大伤。
有路过的人看见他们打架,就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打架,为了这点东西不值当。”
但没人听。
直到村长过来,才把几人分开。村长各打五十大板,也没要求柯长青和柯长顺还东西。
因为村里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家一个人都没了,其他村民都去无主之地上翻找。如果柯长青和柯长顺还了,其他人要不要还?
这个事情掰扯不清的,村长清清嗓子,“除了自已家不允许别人翻找之外,其他没了的,都可以去找东西。”
“这可不公平。”
“我看行。”
反对的支持的都有,村长不想听他们吵嘴。等到大家争出个结果,其他人肯定早把东西翻完了。他挥挥手,“赶紧走吧,有这儿吵架的功夫都可以找到多少东西了。”
村民们如梦初醒,赶紧趟着淤泥就散开了。谁家还有人,谁家没人了,大家一清二楚,都朝着目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