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初你娘向我举荐,说你性子温和,自小便懂得分寸。我当时还不信你娘那性子,能养出温顺的孩子。可见到你的第一刻,我便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你娘将你教的很好,这些年你将孙小姐照顾的很好,孙小姐交由你照顾,我很放心。”
萧颂听完沁儿所述,并未生气,而是好生安慰了一番,安慰完,语调又变得严厉:“不过,孙小姐此次遇险,你们皆有护卫不力之过。此次再去青岩寺,万不可再出差错,我会派一名腿脚快的小厮跟着,若遇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切记让小厮送信回来。”
沁儿原本以为会受到萧颂的责罚,没想到并没有,放松下来,叩谢过后回道:“主母放心,奴婢此次再不会将小姐弄丢了。”
萧颂吩咐沁儿拿了衣裳回去,在暗室中,站在那幅山水图前叹了一口气,“叫我如何放心?”
南荣月归府那日,萧颂劝说好南荣安,便遣人去给江羽七送信,应下两家婚事。次日,江羽七便将聘礼送了过来,是趁着夜色送至。
南荣府的门房听见敲门声打开门,探出半颗头看来人是谁,见门口站着一名身着绸缎,蓄着胡须,头戴幞头的中年男子,气质不凡。
门房还未开口,中年男子便笑着行礼道:“麻烦通传一声,江家来送聘礼。”
门房伸长脖子看向中年男子身后,抬着朱红色聘箱的仆人一个接着一个,身边站着掌灯的婢女,送聘的队伍长到隐入暗夜里,只能看见很远处一盏接着一盏的光点。
他惊得目瞪口呆,若不是打头的中年男子再次提醒,他差些惊呼出声,“贵客还请在门外稍候,家主并未告知,待小人去通传。”
门房急急忙忙去到内院,此刻南荣安与萧颂正熟睡着,被婢女的敲门声惊醒,“家主,门房来报,说江家来送聘礼。来人此刻正候在门口。”
南荣安支起身子,骂骂咧咧,“半夜三更,送什么聘礼?”
萧颂也坐起,见南荣安恼火的样子,安慰了一声,再告知婢女,“让他们进来吧,我们稍后便至。”
婢女前去告知门房,门房将中年男子迎进院内。
朱红色的聘箱摆了满院,南荣安携着萧颂前来时,也惊了一惊。
“这小子,昨日才答应,怎么今日就送聘礼过来?怕我们反悔不成?”
萧颂听了南荣安的话,“明日上朝,太皇太后定然又要提及阿月的婚事,监国大人如此急,定然是为了家主考虑。”
果不然,中年男子见到南荣安夫妇后,报上姓名,“在下乃江府管家,今夜尊家主之命前来送聘,扰了右相大人,还望见谅。”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折子与一封书信递给南荣安,“此为聘单,还有家主给右相大人的亲笔书信,家主说来不及按流程,只能先送来聘礼,改日再请媒前来问名、纳吉。”
南荣安接过折子与书信,稍微打开看了看,抬眼望向江府管家,脸上神色不明意味,“嗯,既然是送聘,为何不见他来?”
“回右相大人,家主原本是要亲自前来的。只不过,刚入夜时,宫中来人,家主入宫去了,便将送聘之事交托给了小人。家主还一再交代小人向大人言明聘礼准备的匆忙,若有疏漏还望大人清点过后告知。””江府管家恭恭敬敬,态度极其诚恳,南荣安本想敲打敲打,但实在寻不到敲打的理由。
南荣安看着满院的聘礼箱子,脸上不喜不怒,江府管家久久没等到他的话语,便揖礼道:“聘礼已按照家主吩咐送至,右相大人可还有旁的吩咐吗?若无,小人便回府了。”
南荣安沉上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有股莫名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