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寂静了几秒。
干练女忽然视线飘忽地出声:“可是学校里大家都这么传,说她在学校外杀了人,还……还杀死了自己的伙伴,说她是一个喜好杀人的变态。”
“人云亦云!那个伙伴是因为染上了尸毒,如果不杀了她,她就会在学校里乱杀无辜!”安沁强势地拍上桌子,干练女不说话了。
西装男急忙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游戏,安沁你也消消气,毕竟江唯的形象在学生眼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叫人突然改观也是很难的。”
安沁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有疑虑的。
这样的江唯学姐,到底是为什么才杀了家人呢?
她一定要搞清楚!
安沁气呼呼地坐下去,她感觉云枝研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
“我相信你。”云枝研说。
安沁心里一阵感动,终于有人肯相信她说的话了:“谢谢你。”
连伟就像没事人儿一样,身份被揭穿,现在什么事情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了。
他对着话筒说道:“请念题目。”
魔性的声音响起:“我杀了人,但我没有被抓。”
安沁心头一震,这……这是江唯学姐的独白?
难道她是想以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她身上发生的事?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特别是在谈论完江唯之后。
他们似乎就要窥见江唯在校外杀人的真相了。
这是高三的七人之一,知道她的秘密,一定会在学校里收获一波关注度,说不定还会被学校的两大组织注意到。
当然,两个大佬和江唯的组织就别想了。
众人顿时摩拳擦掌起来,就算连伟也不例外。
他直接问出了问题:“杀人的原因很重要吗?”
“是。”
江南恶劣地冷哼一声,就像故意一样问出:“杀得是家人?”
“是。”
全场唏嘘。
安沁真想一枪扎死他算了,一了百了。
话筒来到仅剩的少年面前,少年问道:“是因为她的家人曾经伤害过她吗?”
“是。”
这是一场注定不会平凡的游戏,每一句问话与答案,都会得来不小的惊呼声。
话筒到了云枝研面前,她有勇气多了:“她是从小受过虐待吗?”
“是。”
“天呐,受虐待!”
“要不是受虐待,又怎么会这么变态?”人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矫情。”江南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令人恶心。
安沁闭了闭眼,她脑海里闪过在《寻找恶魔》时,招娣的惨状。
她的呼吸滚烫,心脏却似在数九寒天里遭受严寒的酷侵,她的声音也轻到几乎听不见:“受了怎样的虐待,重要吗?”
“是。”
干练女一刻不敢停缓:“每天都被打?”
“是。”
在这里,每一个人,每一声呼吸,每一个问题和答复,都在刺激着安沁的神经。
她寒冰一样的目光紧盯着接下来问话的人,那些人不敢停息。
“被热油烫过?”
“是。”
“伤得很严重?”
“是。”
“被电击过?”
“是。”
“卧槽,这真是被亲生父母虐待的?”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她哥?”
问话的人异样地目光转向了江南。
果不其然,魔音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是。”
连伟推了推眼镜,眉头也微微皱着:“问到现在,她受过的那些虐待,已经全部说出来了吗?”
“不是。”
砰地一声,西装男一拳头狠狠砸在了桌上,满脸充血地朝着江南怒吼道:“你们家人就是一家子禽兽!”
江南满不在意地挖了挖鼻孔,倒是很理直气壮:“一个女孩子,生出来有什么用?要是不能让家里人解解气,才是真的活得没有价值。”
果然,他们一家也是重男轻女的家庭。
跟自己和招娣家里一样!
只是她的父母稍微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安沁气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干练女直接一鞋底子拍过去,怒骂江南道:“都什么时代了!男女都同样重要!说别人变态,不如说你们家人变态!谁家的父母会对自己女儿用电击啊?”
江南单手接住鞋子,大力朝干练女甩过来。
安沁银枪一挑,稳稳接住。
她忍着心痛闭了闭眼说:“不能浪费时间,继续。”
江南看了眼话筒,瞧着众人,说:“既然你们都认为是我们家人的错,那就让你们看看江唯的真面目。”
他对话筒问道:“她是不是从没把自己的家人当成家人,只是想除之而后快?”
江南得意地看向众人,直到……
“不是。”
他脸上得意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
话筒转向下面的少年,少年泪眼婆娑地问道:“在还原事件的时候,被虐待这段可以省略掉吗?”
这是一个阈值很广的问题,他们可能全部牺牲也问不完。
并且至今为止没有人问过与还原事件时相关的条件,这个少年,是用自己的在命为大家搏一条出路。
小小的少年,身姿忽然高大起来。
众人期盼着他能活下来,很快,魔音给出了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回复:“是。”
云枝研面上悲喜交加,她问:“‘我’是不是受不了这种虐待了,才准备反抗的。”
“是。”
安沁拳头紧握:“她是有计划地杀人吗?”
她记得江南说过,江唯杀掉家人的时候,她才十岁,并且处理的很冷静。
十岁啊,还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她十岁的时候还骑在爸爸的肩头去给妈妈买花呢。
而江唯都遭遇了什么?
“不是。”
干练女的声音也有了哭腔:“她是突然想到杀人的?”
“是。”
“都说她有精神疾病,是那个时候,她体内的第二人格苏醒了吗?”
“是。”
“她爸妈不是好人?”
“是。”
“她,受过那方面……就是,男女那方面的欺辱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差一点?”
“是。”
“我去,他家人都不是好东西吧!”
“是。”
“我不是想问这个,哎哎哎?”
话筒到了老年人面前,老年人似乎睡着了,连伟轻轻推了推他:“大爷,该你了。”
老人抠了抠眼屎,颤巍巍地问道:“她是因为躲进新城诡校,所以才没被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