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儿听到声音,也好奇地看了过去。她的记性好得很,一眼就看出这位小姑娘是收徒大会上她帮过的人,不待姜璃浅说话,热情地拉着她坐在了自已旁边。
可云如意却大着胆子拒绝了,眼睛一直看着冷若冰霜的姜璃浅,渴求地等待她的回答。
姜璃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食盒一拎,直接换了另一处角落坐下。
她的举动让水莲儿和云如意都惊在了原地,云如意更是直接红了眼眶。
她再次跑过去,想要拉姜璃浅的袖子,又不敢,只能含着泪问她:“浅浅,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突然对我不理不睬?”
“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会改的,我会改的,你别不理我……”
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姜璃浅闭了闭眼,脑海里全是前世云如意对她厌恶至极,恨不得生啖她肉的样子。
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恨她啊,可谁来告诉她答案呢?
“我说过,从今往后,我和你各不相干,你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找你的麻烦。”姜璃浅冷冷看向她,“但如果你听懂我的话,就别怪我对你无情!”
现在还是个小孩子的云如意,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整个人如同风中的落叶,零落凋谢,好不可怜。
她急得忘记了害怕,死死攥住了姜璃浅的袖子,不敢置信地摇头:“浅浅,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对我这么凶的,我们说好了,往后一道修仙,一道过好日子,绝不让别人再欺负我们,我们说好的!”
姜璃浅甩袖,一把推开她。
云如意后退不及,踉跄地摔倒在地。
“那是以前,现在,你不配。”
说完,姜璃浅不看她一眼,再次换了个位置坐下,这次她果断地拿出大师兄给她的“玩意儿”,一个闪着金光的圆圈从头罩下,她便与这启明斋的所有人隔绝。
不仅如此,因为大师兄给这个金圈加了留影石的功能,所以在金圈外的人只能看到她端端正正坐着,翻看案几上的书,可实际上她已经因为起得太早,又爬了一个早上的山,累得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远处,摔倒在地的云如意抱着身体,哭得不能自已,来往弟子好多不约而同停下了步子,心肠软的女修士更是直接上前安慰她。一些围观了全程的弟子们纷纷七嘴八舌讨论起刚才的事,好多人都觉得姜璃浅太过分了些,大家都是新来的弟子,就算心里不喜,也不必这么打别人的面子,让对方下不来台吧。
大家都是同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道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吗?
“我看呐,分明就是有人仗着亲传弟子的身份,瞧不起别人呢,明明几天前还是共患难的朋友呢,这一攀上阵峰峰主,立马翻脸不认人了!”
“就是啊,不然无缘无故欺负人干嘛?”
“就这样的品性也能当亲传弟子,也就灵根好点儿罢了,瞧不起谁呢!”
“嘘,你小心点,别被她听见了,她往后修为超过你我,保不准公报私仇,把你往死里整呢。”
“哼,谁怕她,天乾宗向来寰宇清风,公正无私,不说掌门长老,就是戒训堂,那也不是吃素的,她要是敢耍小手段,我就告到掌门面前。”
……
启明斋都还是初入宗门的小屁孩,彼此之间尚且差距不大,对修真界实力为尊的概念也不明晰,对非生即死的残酷之修仙之路也不怎么懂,只凭借着最原始的善意和恶意去看待一个人。
说不伤人是假的,可要说伤人,姜璃浅又完全不在乎,因为她早已经不是四五岁这般小小年纪了,她见识过最冰冷的世界,见识过生与死,见识过令人毛骨悚然的魔族,也见识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修仙长路。
到连活下去都是奢侈的时候,一点闲言碎语又算得了什么呢?
况且,她听过更难听的。
可就在姜璃浅旁若无人住的继续闭眼假寐,搞不清楚状况懵在原地的水莲儿突然站出来,怒骂那些窃窃私语的人。
“怎么,刚吃完璃浅带来的糕点,就开始放屁了?我看你们吃的挺香,怎么嘴巴那么不饶人,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有本事说大声点啊,说那么小声,给鬼听呢!
“敢情璃浅什么都没说,你们就开始一顿狂吠,给她定罪了?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吗?一个个都是吃得太饱,撑得没事干!
“别一天到晚说亲传欺负你们,怎么,你们想挑拨离间啊?行啊,你敢把这些话当着戒训堂长老的面前说出来吗?要是不敢,就把嘴巴闭上,不懂什么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吗?
“就会欺负老实人,有本事来找本姑娘吵架啊,看本姑娘让不让着你们!”
狠狠一通骂完,她快步走到云如意身边,上下看她没有受伤后,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凝眉:“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小豆芽怎么了,但如果你们真是好朋友的话,她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就不该总是缠着她,给她点时间,也给你自已一点时间,找到合适的时机,好好地,心平气和地把误会解开,我相信小豆芽不是随便抛弃朋友的人。”
“你……唉,你就先……先别哭了,大不了我帮你问问小豆芽到底气你什么,如果真是你做错了,跟她道个歉,争取她的原谅就是,哭是最没用的。”
水莲儿最是看不得别人的眼泪,语气缓了缓,向云如意保证会帮她调解矛盾,又走近去扶她,哪想云如意却突然生了气:“我不用你问,我和浅浅才是最好的朋友!”
吼完,一把推开水莲儿,就哭着往启明斋外跑。
不料一个没注意,竟生生撞到从门外姗姗而来的人。
启明斋集体一静。
“看来今年来的弟子都很有精气神嘛,既然如此,那今天第一课,就全体绕启明山的山道跑上个十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