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舟给她倒酒,温过的青梅酒,解腻极佳。
苏潋晴道,“下了雨,待会儿路滑,就不喝了。”
江晏舟挑眉,“本官喂你?”
苏潋晴耳根一红,身子下意识往后,这是个躲闪的动作。其实之前江晏舟偶然逗趣,她也这般,可今儿让他心里不痛快了。
那云淡风轻的面容上隐隐浮现一抹愠色,眼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一口饮尽温酒走到她面前,单手捏着她下颚,吻了上去。
苏潋晴只觉那双唇温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覆上来,沉水香混着青梅酒的味道灌进喉,她被迫睁大眼睛,双手紧紧拉扯他身前的衣裳。
江晏舟另一只手抓住她乱动的两只手,不退反进。
苏潋晴脑中一片空白,好像突然就被摄走了灵魂,无法思考和动作,只呆呆看着他闭眼,长睫如羽翼一颤一颤扫在自己鼻梁。
“唔···”
酒水太多了,吞咽不及,逼地她从喉咙溢出一声轻哼,叫人听得浮想联翩。
似乎对她的躲闪很不满,喂完酒,他又衔着她柔软的唇汲取着香甜。
苏潋晴手足无措,酒水顺着两人紧贴的唇慢慢流下来,在灯下亮晶晶的。
“他、他···”
常云川眼珠子都要跳出来,热气缭绕中他吻了苏潋晴,他怎么能!
“快拦着他!”
常云川一激动,就被长宁和无忌一左一右拦住,声音都嘶哑了,“放开她!他是朝廷命官,怎么能···”
长宁提醒一句,“常侍读,您清醒点好吗?苏小姐也是愿意的。”
“苏小姐也是喜欢我们大人的。”
无忌在他耳边咬着牙说了这么一句。
常云川眼睛都红了,“她不是!”
江晏舟的声音从里头冷冰冰传出来,“通知常侍郎过来领人!”
外头终于没了动静,不过苏潋晴也顾不上常云川了,她脸颊通红捂着嘴,不敢看身前的江晏舟。
锅子的热气早就没了,侍卫也不敢进来收拾残局。
江晏舟又喝了口青梅酒,苏潋晴生怕他又过来吻,用袖子挡着嘴,“我、我不喝了。”
见她眸光倔强,神色却带着小心翼翼,他知道自己刚刚过分了。
“抱歉,不是有心冒犯苏小姐。”
他眸光微动,心中辗转百回,隐有一种无名的妒火在烧。
苏潋晴知道他是被常云川气的,“下次不要这样了。”
殊不知她的绵软纵容就像一把火,考验着江晏舟的冷静。
“我也不知苏侍读今儿怎么过来了。”
“还好是晚上,若闹得人尽皆知就麻烦了。”
上次是苏景昭,为此江晏舟还被皇帝罚了。
她有些懊恼,又有些自责。
江晏舟看她唇色因自己的吻而变淡,双眼却水光盈盈,不由得舔了舔唇,回味方才的香甜。
“他喜欢你,想替你出头。”
他说得轻松,脸颊线条却崩得紧。
苏潋晴知道,但没想到他会傻不愣登到首辅大人门前说强抢民女。
“大人,常侍郎到了。”
长宁在外头通报了一声。
江晏舟根本没打算出去,“让他带着人滚。”
“是。”
“还有,苏小姐今儿不回去了,锁门。”
留宿也不是头一次,苏潋晴乖乖去了隔壁洗漱,反正外头下着雨,回去也冷。
只是今儿好端端一顿热锅子,因为常云川吃得有些不尽兴。
前半夜是江晏舟那句“他喜欢你”,后半夜是那个含着酒水的吻,总之折磨的她没了睡意。
说好只是让别人以为他偏袒自己,才把苏家的事放大,逼着苏瑞拉背后的人下水。可常云川和这些事没关系,所以方才其实可以不吻的。
苏潋晴心跳如鹿。
那江大人为什么···
书房。
长宁从侍郎府回来,“常侍郎一再表示要登门给大人道歉,属下按您的吩咐,交代常侍郎好好管教儿子。”
江晏舟冷哼一声,“乳臭未干的小子,本官倒是小瞧了他的能耐。”
“苏瑞那边怎么样了?”
“事情拖了这么久,也该收网了。”
他屈指在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上头的人谨慎,明摆着要弃车保帅,再耗下去也没意义。”
长宁点头,“原本大人还没知道合适的奇迹,今日常侍读这一闹,常侍郎一定就不报希望了。”
江晏舟摇了摇头,“还不够。”
“传本官的令,让翰林院加紧收集证据,不许任何人告假。”
他就是要日日见到常云川,日日把人提溜到自己眼前干活儿。
翌日。
下了早朝,拖着黑眼圈的常云川和翰林院其他编修被叫到江晏舟屋里,在他的注视下一本本,一页页翻找。
不消片刻,常云川交上来的东西就有好几个错处。
江晏舟也没留情,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斥了几句,“重写。今日做不好,常侍读就不必回去了。”
“来人,给侍郎府传个信,就说常侍读今儿的饭,本官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