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燃了近半。
江晏舟边喝醒酒汤,边把暗卫查到的关于苏潋晴这些年在苏家的事情看了个大概。
上头写着,苏家待她极好,而她喜欢苏景昭喜欢得不得了,街坊邻居都知苏景昭衣食穿戴无一不是她亲手所做。
江晏舟眯着眼把信件丢进火盆。
待她好?若真看重她,怎么会送她来伺候人?
近侍长宁见他面露不愉,沉声道,“大人,酒里确实被下了东西。”
所以才他险些强迫了苏潋晴。
一看她眼睛通红,江晏舟太阳穴突跳,“去查。”
“是。”
长宁恭谨退下,又被他唤住低声吩咐了两句。
长宁斜睨了苏潋晴一眼,一脸藏不住的惊讶。
房间又剩下苏潋晴和江晏舟两人。
江晏舟呼吸还有些重,微仰着脖颈松了松衣襟,房间温度骤然变热。
他修长的手指在梨木雕花床栏上敲了几下,“近前来。”
苏潋晴手心出了汗,原来首辅大人是被下了药···可一想到刚才的情形还是头皮发麻。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大人恕罪,我其实···”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江晏舟调侃,“想给苏景昭守清白?”
“可苏家人,你的舅舅,你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不这么想。”
“你就算一头撞死在本官私宅,他们也不会念你的忠贞不渝,只会恨你不肯救苏景昭。”
一字一句如钝刀在苏潋晴心上来回拉扯,不见血,却疼得要命。
她愤然瞪着江晏舟,杏眼如点漆。
江晏舟不怒反笑,“你瞪本官做什么?又不是本官让苏景昭舞弊,也不是本官让苏瑞把你送过来的。”
苏潋晴想到自己八年来像个傻子一样把仇人当恩人供着,就恨得牙根痒痒。
她的恨意被江晏舟误会,他身上散着生人勿近的冰冷,“苏景昭没你想得那么光风霁月。”
江晏舟酒意退了些,觉得她头上的凤冠格外刺目,起身走过去,在苏潋晴勉强维持的镇定下一把摘了凤冠。
长发倾泻而下,她的倔强也被掩盖了三分,扑闪的眼睫藏不住心底惊慌,以至都没发现江晏舟的动作很轻,连头发丝都没碰住。
沉水香侵略着苏潋晴的鼻腔,他松散的中衣下露出大片坚实胸脯,不知沾了是汗还是酒,亮盈盈慌得她呼吸都停滞了。
江晏舟大手勾着苏潋晴脖子往身前一带,清甜的香味让他血气上涌。
苏潋晴的畏惧达到极致,奋然推了他一把。
江晏周没站稳,后腰不慎撞到案几,外头侍卫听见动静,警惕道,“大人!”
苏潋晴紧张得缩起肩膀,却听他吩咐,“没事,不准进来。”
然后拧着眉看她,不悦道,“把这身衣裳脱了。”
苏潋晴心想,还来?
她都说了不救苏景昭,也不伺候他!堂堂首辅大人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
江晏舟一把抓住她手腕,“自己脱还是本官帮你脱?”
他的手指碰到她腕子上微凉的墨玉镯,眸色有片刻凝滞,好似想到了什么。
压迫感让苏潋晴喘不上气,她心下一沉,逃不过吗?
她湿漉漉的眼睫一动,无奈低头,“我···”
我可以伺候大人,这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便宛转道,“我不救苏景昭,但我想求大人不论他有罪与否···”
“嘘。”
江晏舟手指贴着她的唇打断,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怕什么。”
“一整日招待外邦使臣,本官饿了,一起吃个宵夜。”
像换了个人,虽然言辞口吻还是带着冷气,但江晏舟身上的杀意没了。
他拖长尾音,“你执意穿这身喜服,是想和本官喝一杯合卺酒?”
呃···这倒也不必。
侍从鱼贯而入,八道精致菜色摆上桌,看样子真要用饭。
苏潋晴有些不知所措,但有求于人···起码上床前还给个饭吃,比苏家强多了。
江晏舟听到细碎动静,侧首,一眼落在那不盈一握的腰上。没有了宽大笨重的嫁衣,胭脂红的中衣将她勾勒地玲珑有致。
少女清瘦的脊背,纤细的腰肢,以及笔直的长腿全都倒映在他眼里。
江晏舟只觉没散尽的酒意催动着血液直往脑袋上涌,目光也开始发烫。
苏潋晴本就局促紧张,察觉到炙热的光线后身子一紧,无声的欺凌感让她看起来越发诱人。
江晏舟兀自饮了口茶,藏起眸中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