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牛不比人金贵多了?它可以拉牛车还可以耕地,这可是钱呐。”
李向前心痛的要死,要是牛有个三长两短村里的损失可就大了。
“我差点就死了!都是这头牛害的,别在这瞎扯,你们村得赔钱,我女儿都受伤了,我的狗也受伤了。”
苏软软拉开苏贝贝的手给李向前看。
还赔钱,做什么梦呢!
李向前冷笑,“你女儿是在我们村里读小学吧?赔什么赔?都说了牛比你们重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软软也没真想着让赔钱,她气愤地看了地上晕倒的牛一眼。
“那我的狗怎么办?你是村长你找个人把我的狗抱回我家去。”
“狗这么金贵呢?它哪伤着了?”李向前逼问。
苏软软指着大黄的后腿,“大黄把脚伸出来让他看。”
大黄后脚一伸,李向前看见了它混着泥与血的爪子。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这个妇道人家计较,赶紧带着狗离开我们村。”
苏软软气死了,她故作姿态高傲地说:“你知道我对象是谁吗?你居然敢这么说我!”
她又说:“你儿子李梁是在公社上班吧?你信不信我叫人给他穿小鞋。”
一副十足的嚣张跋扈样。
李向前被苏软软说的当头一棒,脑子突然想起来今天李金把一个气质不凡的年轻小伙打了,当时社长还很紧张,不管他是谁,只要他和苏软软有关系那他就不能对苏软软敷衍了事。
“元景,你把苏软软的狗抱回她家。”李向前直接吩咐元景。
他不需要元景同意,只要吩咐就行。
李向前软下语气对苏软软说:“这样行了吧?让元景把你的狗给你抱回去,这事就算完了。”
“就这样吧,你们村这牛是真的有病,它真的是突然发狂的,你就不怕它突然冲你家去把你家给撞得稀巴烂吗?”
苏软软刺李向前,阴阳怪气地说。
“赶紧走,我们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苏软软直接无视他,她笑着对元景说:“麻烦你抱着大黄了。”
元景显然还没有从苏软软怼李向前的对话里回过神来,她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秀梅恨得牙痒痒,这个苏软软她以为她自已是谁!这种蠢货又一副浪荡样,等着吧,批斗开始了她就搞死她。
剩下两个道具不能用了,这两个道具是用来对付女主的,既然老天爷让她觉醒前世那糟心的记忆,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毕竟她已经杀过三个人了,再多几个也没事。
这里可是1968年初呢,她还有道具,她们死了也别怪她,谁让她们挡她的路了呢?
元景蹲在大黄面前,他打算双手穿过它的肚子下把它给抱起来,大黄摇着尾巴扫到了他的脸。
大黄以为的头会靠在元景身前并没有出现,元景两只手形成一个圈把它圈起来,身子是横着的,整个狗像条死狗一样被他环着。
它耳朵都拉下来了,苏软软去元景那边教他抱狗,她没动手,离元景有一定的距离,元景高,可以看见她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的,大大的杏眼上是卷翘的睫毛。
“你不是有孩子吗?你怎么抱小笙的?你让大黄靠着你,你这样把它环在空中它会不舒服。”
李秀梅趁着李向前看牛去了插了一句话,“你事怎么这么多呢?元景都帮你抱狗了,你这是什么大小姐做派?元景是你的仆人吗?”
苏软软瞪她,“关你啥事?抱狗怎么了?抱狗还不让说了?我看你才是奇怪,头发都枯了还不剪掉,搭俩枯黄的长辫子在前你以为你很好看吗。”
她这样一说李秀梅就去看自已的辫子,比村里很多女人的辫子要好看,但确实是有些枯黄,她又去看苏软软的头发,乌黑亮丽的,一张雪白的脸衬的乌发更黑。
李秀梅心里幻想着把苏软软的头发都剪掉,贱女人!
然而她脸上表现出泫然欲泣,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元景说:“元景,她.....她怎么能这样说?”
苏软软盯着元景的脸,表情臭臭的,“走吧,我早点回去你也能早点回来。”
她已经很不耐烦了,她不喜欢和这种女人说话,她喜欢元景吧?关她什么事?针对她干什么?
李家村是不是有鬼啊?破事一堆!害得她漂亮的洛瑾俞受伤,她自已还被牛追。
苏软软拉起苏贝贝的手细腰一扭就往李言家的方向走,元景按照苏软软说的把狗抱好后在她的身后跟着她。
贱人贱人!一个臭村姑!她苏软软迟早有一天会死得像她那三个贱室友一样!叫她勾引人!
李秀梅低下头表情阴森,头顶似乎冒着煞气。
元景亦步亦趋地跟在苏软软身后,苏软软小巧的鼻子一抽,感觉鼻子痒痒的,她顿了一下打了好几个喷嚏,打喷嚏的时候用手挡着自已的脸。
这样的苏软软元景觉得很可爱,他嘴角一扬,无声的笑,笑意布在清秀文雅的脸上。
“今天倒了大霉了,都是些什么破事嘛。”苏软软小声嘀咕,一边嘀咕一边走。
苏贝贝也觉得今天很倒霉,什么坏事都凑在一起了,她还在想那头牛,跟中了邪似的,怎么想怎么奇怪。
走到一片土坯房的地方李愿家和李言家就到了。
这时候已经下工了,李言还在路上,她家院子门紧闭。
苏软软对苏贝贝说:“贝贝,你在这等着,我去小愿家看看。”
李愿家离李言家就一家之隔。
苏软软仰着小脸看元景,“你可以和我一起过去吗?”
她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元景抱着大黄还能帮帮她。
心脏快速跳动,元景听见自已有些紧张的声音,“好,我和你一起去。”
大黄把头贴紧了元景的胸腔去听他心脏的跳动声,毛茸茸的耳朵立起来还挺可爱,闭着嘴巴眼珠子像是定住了一样。
前脚不小心在元景破旧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狗脚印。
李愿家院子门是开着的,在苏软软来之前院子里还有很多人,现在只剩下李愿的奶奶在院子里抽动着嘴皮子不知道在说什么,她枯树皮一样的手在木盆里洗着野菜。
老婆子眼睛一挑,嘴上刻薄地说:“你来干啥?不是不让你来我家吗?”
苏软软的脚一跨进门李愿的奶奶就不客气地下脸。
“来看看小愿她妈妈,你没对她怎么样吧?”
苏软软不在意李愿奶奶的臭态度,这刁婆子!重男轻女的老太婆!
“咋地?又要喊妇女主任过来?我们家的事你少管。”
李愿的奶奶张牛花对苏软软很不喜,长的那妖精样还管起她家的事来了。
“你没打小愿她妈妈吧?她今天才生完孩子!”苏软软说着就往院子里三间土坯房中间的那间房走。
张牛花把手里的野菜一扔,溅出来的水混湿脚下的泥土,“她是我儿媳!我打她咋啦?”
就这个光生女儿不生儿子的赔钱货打打怎么了?谁不是这样过来的,生不出儿子打打就好了,打着打着就生出来了。
也用不着她这个老婆子动手,儿子会动手,她在一旁看着就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软软气死了,这种婆婆在乡下一堆,她是幸运的,她投胎投的好,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爹娘都疼她。
苏时清他娘和一般的婆婆不一样,她容貌盛性格又好,她嫁过去懒上天了她也不说她,就是苦病缠身走的早,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苏时清和他娘都不要死,她想他们了。
越是对比苏软软就越想他们,洛瑾俞也很好,可是他家里她还没摸着是什么情况,他妈妈也会重男轻女吗?可能是会的,他们说不定还很嫌弃她的出身呢。
苏柏越来越厉害了,长的也好看,他们都说喜欢她,但是她性格不好,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生在乡下的她难免沾染上骂人这个东西。
她一般不骂人的,要骂就骂得很凶,如果洛瑾俞敢嫌弃她她就不要他了!
中间的屋子门一开苏软软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被元景抱着的大黄也闻到了,它哼着鼻子往元景的衣服上蹭。
“软软,你怎么过来了?”
开门的一个头上有些许白发长相亲切秀气的老太太问。
这个老太太是周清阳的妻子陈桂语,她学了很多年的妇科,在沪市的妇科界都是很有名气的,自愿随着丈夫周清阳下放。
苏软软扬起嘴角笑,“陈大夫,小愿她妈妈怎么样了?”
陈桂语摇头,语气遗憾,“她以后最好不要生孩子了,再生就等死吧。”
声音很小,只有苏软软、元景和她能听见。
苏软软对陈桂语说:“您等一下,我进去和小愿她妈妈说会儿话。”
房间里的血腥味更浓,已经收拾过了,房子里只有两个没窗的窗口,空气不流通血腥味没完全飘出去。
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蜡黄又苍白的女人,她和苏软软同岁,看起来却有些苍老,今天才生完孩子,身上盖着大花薄被。
苏软软光是看着她都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她有一个谁也没告诉的秘密,她生苏时澈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虽然脸上会出现痛苦的表情可是她一点都不痛。
要是苏软软感受到生孩子有多痛她怕是再也不会生了,她急着想怀上洛瑾俞的孩子就是因为她生苏时澈的时候不痛,如果痛的话还不如让洛瑾俞生,可惜他是男人,他生不了孩子。
“你好好坐月子吧,李金没时间打你了,他要去公社劳动,李愿我带回去养几天,她伤好了会回来照顾你的。”
“我之前说的话你再想想,再不离开李金你拖累的还是李愿。”
“我拜托李言过来照顾你几天,这几天你想清楚。”
苏软软挑着眉继续对床上神色惶惶的女人说:“李金门牙磕掉了,他现在可丑了,他被送去公社劳动两个月你的月子也该坐好了,你赶快离开他,这种烂人还跟着他做什么?”
躺在床上的陈花麻木又彷徨,这次生的是个女儿她不是不伤心,但她更怕的是李金打她,听见苏软软说李金要去公社劳动两个月她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谢谢你帮我还有我女儿。”
虚弱又怯懦的声音。
“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和李金离了。”苏软软蛊惑她。
陈花不说话了。
苏软软看她那怂包样就气不打一处来,“随便你,哼!我走了,有时间再过来看你。”
苏软软转身走的时候陈花羡慕地看着她的背影,她和她不一样,虽然有相似的地方但不多,她陈花在没嫁人之前也是被爹娘好好对待着长大的,这点她和她算是很像了。
她命苦啊!找的男人是个恶鬼,离开他她又能去哪儿呢?离开他他就不会找过来了吗?离婚她听都没听过,嫁了人还能离吗?
苏软软说的陈花不是不心动,她没那么愚昧,她怕,她怕很多很多的事。
这点确实是苏软软考虑不周,她天真的以为陈花离开李金就好了,之后的事如果她能帮的她会帮,之前有苏时清在现在有洛瑾俞在,她不差钱,李愿和苏贝贝是朋友,她自已也叹息陈花这破日子,她以为陈花离开李金然后她救助一下她们就好了。
苏软软想的太容易了,这个时候的人往往是离婚这一步最难,主动离婚的女人大多思想先进,被迫离婚的女人可能过着过着也过明白了,让一个乡下的女人主动离婚不是难是很难。
“陈大夫,走吧,我们出去再说。”苏软软出门后郁闷地对陈桂语说。
元景偷偷地瞥了眼苏软软不高兴的小脸,这是怎么了?进去一躺还变得不高兴了。
三人要走的时候张牛花拦着陈桂语,“陈大夫,您啥时候有时间帮我看看,我和李翠梅差不多。”
陈桂语应下,“行,改天吧,我有时间了就过来找你,你可以去问问李翠梅,我告诉过她该怎么做。”
张牛花刻薄的脸这会儿浮现些不好意思,“翠梅不肯说。”
“好吧,那我有时间再过来,明天吧,明天我还要过来看看陈花。”
张牛花对陈桂语是笑脸相迎,她笑着点头。
也是因为陈桂语在李愿家公社的副社长张强才成功地从几个刁婆子嘴下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