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地方的氛围可就没那么轻松愉悦了——棠钟淮家。
棠钟淮坐在桌前的地上,弃衣衫凌乱不整于不顾,只是一杯又一杯地灌着自已的酒,整个人尽显颓废。
黎戢、周丕时刚一进屋,便是这副情景,两人额头青筋突起。
迅速上前,一个从身后将棠钟淮反手压在地上,一个立刻将所有未来得及喝的酒抱走。
黎戢奋力压制着身下的人,抽空冲周丕时喊道:“赶紧的,我快压不住阿淮了。”
周丕时那叫一个手忙脚乱,刚把那些酒交接给一旁正等着的宋叔一部分,正准备把这些酒给藏起来。
突然想起来还有一瓶这人刚才正在喝的,又赶紧退回去拿。别说只是快见底了,就是只有一滴,都不能留。
正巧此时,棠钟淮挣脱了困住自已的人,双目猩红地盯着正抱着自已的酒的周丕时。
“给我。”
还好宋之祜已经抱着自已负责的那一部分酒逃之夭夭了,否则的话,此时此刻恐怕也要被牵连。
“不就是没发现人家的踪迹吗?”黎戢一脸无奈,恨铁不成钢,“至于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吗?”
听到关于那人的话语,棠钟淮眼圈更是不住地泛红,紧紧抿着唇,似是在强忍着什么。
出口的声音很是轻,似是在呢喃。
“她为什么没来啊?鱼以宁都来了,为什么她没来啊?”
周丕时也很是无语,他真是服了这个恋爱脑。
“鱼以宁是中午到的,你不会自中午发现鱼以宁是一个人来的之后,就一直喝到现在吧?”
“你就没想过——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最近有事情要忙,过几……两天才会来?”
棠钟淮似乎真的是在思考这种可能的概率,低着头,垂着眸,悄悄地安静了下来。
许久,一道喑哑的嗓音响起:“可是,她那么狠心的人,更有可能……不来。”
“就像当年……说离婚就离婚了,说走就走了。”
趁着棠钟淮失神低落的这段时间,周丕时早早就将自已手上的酒交给了去而复返的宋之祜。
宋之祜赶紧带着这些酒跑下了楼,生怕跑慢了,自已会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话。
黎戢和周丕时也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刻就轻松了不少,都有闲情雅致找位置坐着劝人了。
黎戢给自已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阿淮乖,快,找个椅子坐下,咱们慢慢聊。”
周丕时则是大喊着:“宋叔,麻烦上来收拾一下酒瓶。”
几乎不过两三分钟,宋之祜就利落地进房间收拾完酒瓶,而后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关了房门。
随后,周丕时将房间内的窗户打开,尤其棠钟淮这一边,开到最开。
正好有阵风吹过来,这两人就眼睁睁看着棠钟淮衣摆乱飞,头发摇摆,本人却仍无动于衷。
周丕时一巴掌拍在自已脸中央,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无奈至极:“怎么办?”
黎戢点了点头,一副“交给我”的神情,而后看向棠钟淮。
“阿淮,你坐下,戢哥告诉你个好消息。”
棠钟淮倏地望向黎戢,可除此之外,却也再没有了反应。
黎戢无奈,只好搬出杀手锏。如此想来,倒是一点都不急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开了口。
“事关你那位……心上人呢!”
话音未落,就见棠钟淮已经端坐在椅子上了,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完全不似几秒钟前那半死不活的鬼样。
周丕时觉得自已简直没眼看,上一秒这人还我行我素,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下一秒……
“戢哥……”棠钟淮有些迫不及待。
黎戢淡淡瞥了棠钟淮一眼,败给他了,也就只有那人能让他这样。
“今天下午,另一个云城的人……来了枫城。”
“是她吗?不,不可能是她,若是她,我的人一定会立即汇报的。”
周丕时白了棠钟淮一眼,没好气道:“你也就知道关注你那心上人,就不知道‘爱乌及乌’吗?”
“是谁?她朋友吗?”
“嗯……”话说到这里,黎戢却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了,有些迟疑。
“到底是谁?她哥?还是她父母?”
最后是由周丕时给棠钟淮揭晓了谜底,但还是斟酌了一下用词:“她的朋友。”
“既是她朋友,那为什么我刚刚说到这儿的时候……你没点头。”
棠钟淮有些疑惑,下一秒却又茅塞顿开,说话都在颤抖:“不止是朋友,对吗?”
黎戢和周丕时悄悄对了对眼神,一个比一个无语。
黎戢已经服了这个恋爱脑,毁灭吧,干脆出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行了吧!”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棠钟淮面容一瞬间变得惨白。片刻之后,才勉强敛了些许。
声音依旧颤抖:“关于她与她那个竹马,你们还知道什么?我记得是叫季阕非,是吗?”
“嗯,至于其他我们所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多少。不,应该没你知道的多。毕竟,这么些年……”
“重要的是——季阕非都来了,那位会不来吗?”
“不过,我倒挺好奇的,以你所知道来推测,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棠钟淮情绪差点失控,随即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人的身影……
稳了稳心神,语调清冷:“不知道。”
随后,站起身来,竟是步伐轻快地进了衣帽间。
片刻之后,出来时胳膊上搭着几件衣物,抬脚就往浴室走。
快进浴室前还不忘撵客:“天色渐晚,我要洗漱休息了,两位该打道回府了。”
周丕时实在忍不住当场翻了个白眼,语气也毫不客气。
“还知道洗漱休息呢,别忘了洗个澡,一身的酒味。再酗酒,小心腌入味,心上人嫌弃。”
棠钟淮顿了顿,轻哼一声:“要你说,今天只是个意外。”
“意外?你明明就是趁着莫愆不在,在这儿作妖!但凡莫愆在,早一棍子给你敲晕了。”
棠钟淮语气平淡:“那是几年前,我现在能打得过莫愆哥了。”
黎戢抬眼:“那若是再加上我们俩呢,当然,若你实在够厉害,我还能把我妹给叫过来。”
棠钟淮果断从心:“对不起,我错了。”
周丕时点了点头:“行,知道错了就好,我们原谅你了,下次再酗酒你试试!”
黎戢亦是如此,却又想的多了点。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知道不?你要是给自已折腾得半死不活的,怎么去追你那心上人啊?”
“知道了,我都说了,今天的事儿是个意外,我以后不会了。”
棠钟淮一只脚迈进浴室,却也因和好友的谈话而迟迟没有进去,耐心和这两人搭着话。
“真的,我发誓,你们信我。”
黎戢和周丕时对视一眼,笑了笑,总算是放心了。
“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们问你的,你那心上人所谓的竹马,你是……什么看法?”
“对啊!”周丕时对此也很是感兴趣,“对于这事儿,阿淮,你是怎么打算的啊?”
棠钟淮很是无辜:“这事儿不应该问我吧?应该问她才对吧!”
是她的竹马,又不是他的竹马,干嘛要揪着他问啊?
“也是。”黎戢很是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只是随后却是话锋一转。
“不如阿淮说说……日后和人家竹马见面,打算说什么、做什么……”
“对对对……”
棠钟淮有些迟疑,视线来回流转在黎戢和周丕时两人身上。
“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爱好了……”
周丕时有些恼羞成怒,阴恻恻开口道:“阿淮,你那什么眼神,信不信……”
棠钟淮无奈:“信,信,我要进浴室了。很晚了,咱们都该休息了,你们今晚住客房,行不?”
“这才对嘛!行,不打扰你了,我们出去了。”
“哎,对了,怎么突然……”
“因为我要变得更好,才能配得上她。我一个有心上人的人,不适合自甘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