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八零后,每当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的那段岁月,就仿佛翻开了一本泛黄的旧相册,里面承载着无数珍贵而又难忘的记忆。在那个纯真的年代,生活简单却充满了温暖和人情味儿。那时候,我有一个关系极好的同事,名叫阿小。我们不仅在工作中相互支持、配合默契,而且由于住得近,彼此的家庭也十分熟悉,关系融洽得就像一家人。
那是一个冬日的清晨,天色还未完全亮透,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显得格外宁静而神秘。寒风凛冽地吹着,让人忍不住缩紧脖子。由于我上班的路线经常会经过阿小的家门口,所以我总会顺便叫上她一起去工作。大约八点左右,我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阿小家门前。
我轻轻推开那扇有些陈旧的院门,走进了院子。还没进屋,就看到阿小的爸爸正坐在客厅里,悠然地喝着早茶。那是一个温馨而熟悉的场景,阿小爸爸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套古朴的茶具,茶壶中升腾起缕缕热气,茶香弥漫在整个客厅。阿小爸爸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脸上带着满足和惬意的神情,仿佛这一刻是他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光。
我礼貌地打招呼:“叔叔早。”阿小爸爸抬起头,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无比温暖。他回应道:“孩子,早啊,阿小在里面。”他的声音温和而醇厚,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爱,仿佛能抚平人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我走进屋里叫阿小,阿小睡眼惺忪地应了一声,很快就跟着我出了门,准备一起去上班。然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心里却泛起了一丝疑惑。因为阿小从始至终都像没看见她爸爸似的,看也不看一眼,更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沉默地跟着我离开了家。当时的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当她可能是还没睡醒,脑子有些迷糊,所以才没有和爸爸打招呼。
一整天的工作在忙碌中匆匆过去,晚上八点多,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妈妈就一脸凝重地叫住我,指着电视上的一则寻人启事说:“快看这个。”
我凑近电视屏幕,仔细看着那则启事。上面写着:“某某,早上五点半出门,身穿灰色棉外套,42 岁,出门骑大自行车,穿拖鞋外出至今未归,如果有线索或看见,请联系某某电话,自有重谢。”我越看越觉得心惊,因为那上面描述的人,无论是外貌特征还是穿着打扮,不正是阿小的爸爸吗?
我惊讶地对妈妈说:“妈妈,你看看这不是阿小爸爸吗?不对啊,我早上八点去叫阿小的时候,她爸爸还好好地坐在客厅里跟我打招呼呢,怎么会说早上五点半就出门没回家,还失联了?”
妈妈听了我的话,脸色一变,斥责道:“别胡说八道,人家都不在家你怎么就看到了?”妈妈的语气严厉而急切,显然是被我的话吓到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解,似乎觉得我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被妈妈这么一训斥,心里也开始犯嘀咕,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或者是我记错了时间?可是那一幕在我的脑海里是如此清晰,阿小爸爸的笑容、声音,还有他面前那套冒着热气的茶具,都历历在目,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那一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早上的情景,试图找出一些破绽来证明自已是看错了。但无论我怎么想,那一幕都真实得不容置疑。我感到既困惑又害怕,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同事们都在讨论着阿小爸爸失踪的事情,大家都很关心,纷纷询问阿小有没有找到她爸爸。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紧张和焦虑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担忧的神情。阿小一脸的焦急和担忧,眼眶红肿,显然是哭了很久。她默默地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神情呆滞地望着前方。
就在这时,阿小的手机突然响了,她颤抖着接起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一句话也没说,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大家都默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猜测。
那天晚上七点多,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寒风依旧呼啸着。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阿小和她爸爸的事情,始终无法安心。于是,我决定去她家看看情况。当我走进阿小家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阿小爸爸的身影。我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在想,原来是虚惊一场,阿小爸爸回来了。
阿小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头发凌乱,显然是哭过很久。我走上前说道:“我看见你爸爸回来了,回来就好,人平安就好,只是他去干嘛了?”
阿小听到我的话,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抽泣着说:“看不到了,我爸爸昨天早上出车祸,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了。交警部门没找到家属,看到寻人启事联系我们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感觉如遭雷击,心一下子凉透了,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阿小爸爸站着的地方,只见他的脑袋突然扁了下去,脸上、身上都是鲜血淋漓,那恐怖的景象让我几乎窒息。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尖叫却又被恐惧死死地扼住了喉咙。
那一刻,我真的被吓到了,恐惧紧紧地揪住了我的心。但是,我也很佩服自已当时的定力和勇气,我强忍着没有大声尖叫出来。因为我害怕这只是我的幻觉,如果我表现得太过惊恐,会对阿小和她已经离世的爸爸不敬。我感觉自已的双腿像被铅块重重地压住,无法动弹。
我结结巴巴地说了句:“我还有事。”然后就匆匆逃离了阿小的家。那一瞬间,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想尽快逃离那个可怕的地方。
后来,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了阿小爸爸出事的详细经过。原来,那天早上阿小爸爸突然胃痛难忍,那种疼痛像是有一只手在他的胃里拼命搅动。于是,他顾不上寒冷,骑着自行车去另一区域的镇上看胃病。大家都说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一劫,因为那么寒冷的冬天,他平时都不会这么早出门的,偏偏那天就早早地出发了。而且,那么早的时候,医生也还没开门呢。
那场不幸的事故发生在一个偏僻的路口。一辆大货车疾驰而来,阿小爸爸的自行车在寒风中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大货车司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直接撞了上去。阿小爸爸被撞得很惨,身体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现场一片混乱,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地面。最终,经过一系列的处理,阿小的家里得到了一笔赔偿。
这件事情过后,我一直没有跟阿小提起过我那天看到她爸爸的事情。我害怕别人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也不想再勾起阿小痛苦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各自结婚,生活的琐碎和忙碌让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最终断了联系。
如今,差不多二十年过去了,这段往事却突然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每当想起,依然觉得无比清晰和真实。因为我们是同村,偶尔我还是会想,如果以后有机会再遇到阿小,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她我当时看到了她爸爸?但每次想到最后,我又觉得或许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让这段奇异的经历永远留在我的心底。
有时候,我会在寂静的夜晚独自思考,那到底是一种超自然的现象,还是只是我大脑在极度紧张和恐惧下产生的幻觉?但无论如何,那次经历都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记忆深处,成为了我人生中一段无法解释、也无法忘怀的神秘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