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岱尔回到福克斯已经好几天了,状态一直未能调整过来。大家也能够理解,把自已一手带大的外公去世了,任谁都无法无动于衷。贝拉都能因一段恋情整日浑浑噩噩,亚岱尔这可是实打实的亲人。
迈克尔不像之前一样,一有机会就会黏在贝拉身边,每次闲话都会把话题带到亚岱尔身上,希望能借此帮助亚岱尔,早日走出失去亲人的阴影。不过,效果难以用肉眼观测出。
一天中午吃饭时,他们闲谈时,迈克尔又在说他那滑稽的笑话,试图逗亚岱尔开怀。以往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杰西卡却忍不下去了。
“迈克尔,能不能让亚岱尔一个人安静地待会。我敢肯定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你那并不好笑的笑话!”
迈克尔好似接受了杰西卡的建议,不再刷宝,恢复了正常态度。亚岱尔心头松了一口气,朝体贴的杰西卡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杰西卡毫不在意,继续他们的话题。当迈克尔想将话题转到他女神上时,杰西卡的脸色变得异常奇怪,似愤怒又似嘲讽,但并不接茬,只将话题生硬地岔开。
在吃完午餐后,亚岱尔准备继续做一个摆件样回教室休息时,路过的杰西卡轻声地对他说了一句,然后自然地走开了。
“亚岱尔,你需要个朋友聊聊。不论是谁都好。”
这句话真的很暖心,亚岱尔脑海里一下午都在回响着这句话。回到家后,踌躇半天,迈出了试探的触角,向贾斯帕发出了消息。
事情道出前,亚岱尔觉得难以启齿,但真的开口后,发现并没有他想得那么艰难。消息一发出,就得到了回复,让亚岱尔怀疑是不是爱丽丝又看到了,贾斯帕特地等在电脑前。
“我,很迷茫,对一切。”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和之前的面孔截然不同。”
“外公是在我们带他回老家的路上走的。突然就没了呼吸。那几天,他的状况明明已经稳定下来了,医生也说过他只要好好休养,就能再陪我们几年的。”
“妈妈和舅舅他们吵得很厉害。什么都吵。妈妈觉得是舅妈他们没有照顾好外公,舅妈他们说妈妈只会说风凉话,除了出钱什么都不干。”
“以前,每次提起妈妈,舅妈他们都夸妈妈独立,有主见,工作有趣。还说,有机会也想体验下妈妈的生活。”
“妈妈也没说过舅妈的坏话。他们虽然见面少,从来都是笑着说话。”
亚岱尔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像以往,很有逻辑。贾斯帕和爱丽丝也在电脑这边,安静地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一行行字。
终于,爱丽丝和贾斯帕下定了决心。
“亚岱尔,你可以说出你的真实想法。你的问题,我们一起分析看。你可以依靠我们的,就像寄养咖啡、茄崽一样。”
看到了两只小可爱的名字,亚岱尔紧绷的心弦,倏忽,松了下来。呆愣片刻,亚岱尔继续打字。在亚岱尔发呆没有打字时,贾斯帕他们并没有催促,只是等待着。
“妈妈说,外公是被舅舅气死的。”
“外公很想舅舅留下来陪他。舅舅走的那天,外公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到了下午,快要天黑时,他突然就要出院。”
“回去的路上,他很急,一直问还有多久到家。”
“他是不是知道,所以才急着回去。”
“如果,我拦着舅舅,不让他走,外公是不是可以平平安安的出院。”
“如果那天,我能早点去打车,外公是不是就能坚持到家。”
亚岱尔打出的字,贾斯帕看起来很沉重,回复的话语一遍遍打出编辑,又一遍遍删除,最后,爱丽丝回复了。
“亚岱尔,你已经尽力了。你只是个孩子,你还没有成年。他们已经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
亚岱尔并没有得到安慰,反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和迷茫。
“外公的葬礼上,表妹不敢去看外公最后一面。尽管他走得很急,但是很安详,就像睡着了,只是不会再醒来了。”
“舅舅他们都说,表妹还小,不要吓到他。外公很疼表妹,表妹每年小学暑假都会回同里。如果,外公没见到表妹最后一面,他们都会很遗憾吧。”
“妈妈他们说,不要逼表妹,我还是找表妹,劝她,见外公最后一面。”
“送外公出殡的路上,大家哭的都好难过,可为什么,我一点都哭出来,看着他们哭的样子,还想笑。我是不是不正常?”
“以前外公一个人呆在家,大家都没有去看他,为什么,现在他走了,大家却能哭得那么伤心,我不明白。”
“外公的头七还没过,舅妈他们就在商量,怎么分他留下的东西。”
语无伦次的话,贾斯帕和爱丽丝只是安静地看着,或许,他们的朋友现在只需要安静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