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林庶妃使用催情香的下作手段,端王只怕是现在不想踏进后院,这不,近些日子都歇在书房里。
为着这,后院里怨声载道,只恨不得去绮香阁将林庶人生吞活剐了,可惜她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最后只能干气着。
倒是江念落了个自在,端王不来,她们主仆三个便睡在一块,晚上睡不着还可以说些悄悄话,随心所欲的,又自在又轻松。
这一夜雪覆盖了大地,但主仆三个却是睡得正甜,半点不知晓,等第二日起床发现时,雪竟然堆了足足一尺厚,可见昨晚雪下得多大。
“这雪景最是亮堂好看,”江念微微将窗撑起,坐在炕榻上,盖着毛毯,手里还捂着汤婆子,看着窗外的冰雪世界,最纯的白,着实震撼。
白芍掀开厚厚的挡风门帘,头上顶着雪碎进了屋,“可不是,但今年这雪也未免太大了些,门口的雪是底下人起大早清了的,现在竟又到脚踝了。”
说着白芍站在入口处,用布条做的拂尘将头上、身上的雪都抖了下来,然后才走进来,将食盒放在膳厅里,然后又赶紧跑到炭炉子前烘手,可见冻得不轻。
江念看着白芍穿得厚实尚且如此,就不禁想到贫苦百姓,他们又如何度过这个寒冷的雪天呢?
富贵人眼里,大雪是景,当于草庐烧酒饮茶,但在穷人眼里,这是要人命的恶劣。
想到衣不蔽体的老人小孩,她心里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痛,但终究是做不了什么,所以做个没心没肺的人也挺好的,毕竟无能为力的事,想了不如不想。
“清雪是顶辛苦的活,白芍你给他们一人包一百文铜板,就当请他们喝热茶了。”
“诶,是,”白芍光是想着若是她自已去清雪,都浑身冻得一个激灵,“姨娘,该用膳了,这冬日天冷,再不用,就该凉了。”
江念点了点头,便将撑着的窗户关了下来,然后便下了炕榻,“你们也一起用吧,总归我是吃不完的,就像刚刚白芍说的,等会就凉了。”
虽然前几次同过桌,但到底是特殊情况,整个冬日同桌,白芍二人便不答应了。
“等王爷过来,再按规矩便是,平时就我们三个,无妨。”
最终白芍二人到底拗不过江念,还是一起入了膳厅。
江念看着圆桌上的膳食暗暗点了点头,下雪天也没敷衍,算难得了。
“对了,姨娘,今日送餐来的小太监说,雪天路滑,跑路的银子升到了五十文一次,要不后面奴婢二人亲自去取吧,太贵了。”
江念听到涨价,倒是意料之中,“不用,让他们送便是,左不过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现在我们能不出门,便不出门。”
用完早膳,江念便在屋里来回走动,否则又直接坐着,只怕真坐出病来。
“姨娘,花房差人送了黄金丝来。”
“快请进来。”
很快一个管事公公便带着一众小太监从外面入了屋,“奴才刘升拜见姨娘,问姨娘安。”
“刘公公快快请起,一路风雪,白芍快端杯热茶给刘公公。”
刘升接过热茶,谄媚道:“今日初雪,王府一片银装素裹,奴才奉命给姨娘您来送些花,也算是点缀。”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这屋里确实素净了些,又出不去,添些花盆在房里赏赏,确实不失为一桩雅事。
“劳烦公公跑一趟,白芍,赏。”
得了赏,刘升笑容愈发大了,说了好些吉祥话才退出去。
江念打量着摆在屋里各处的拒霜花,“绿蕊你仔细检查看看,可有不妥,便是那土也别放过。”
“是。”
“姨娘,花房怎么送的是白粉色的芙蓉呀,奴婢觉得还是黄色的好看些,不过最美的还是红莲菊花。”
白芍说得津津有味,江念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这话其实也没错,黄色芙蓉同红莲菊花确实更美,但也更名贵呀。
她一个姨娘,哪里能得一盆几两银子的花,能得盆白粉色的拒霜花已经很不错了。
“你呀你呀,是真没算过账,也不知道物价几何,当初我们在府里的时候,家里厅堂里之所以摆了那些花,还不是为了撑场面?
那你想想能是便宜的?这不便宜的花能到我这?”
说完江念没忍住,从小烷桌上抄起一本之前看的画册,往白芍脑袋上轻轻砸了两下,“开开窍吧,以后说话之前,多揣摩揣摩。”
白芍伸手局促地挠了挠头,江念看了,知道还是她将白芍保护得太好了,这人不吃亏难长记性。
唉,可是这后院,吃一次亏,说不得命就没了,罢了,她还是护着吧,大不了白芍守家就是,少出去些,便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