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给我的？”
许兹温愣愣的抬起手，黑雾小心翼翼的触碰上项圈的边缘，像是感到不可思议般，手指贴上去，然后猛的抬起头激动的凑到聂宁栩面前。
“是给你的，是礼物，喜欢吗？”
聂宁栩手里拽着牵引绳，轻轻一扯，他身形一晃，差点倒进她怀里。
“为什么小栩……要送我这个？”
黑色的雾里突然迸发出一缕纯白色的光，聂宁栩仿佛看到了他的眼睛，正闪着光，期待的看着自已。
聂宁栩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只是又问了一句：“喜欢吗？”
“喜欢！小栩送的我都喜欢！”
“我最喜欢小栩了！”
许兹温小声呢喃，下一秒，黑色的雾气凝聚成一团，逐渐有了实感，白色的光芒从中间不断向外扩散，亮到聂宁栩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
指缝间的光芒暗淡下去，聂宁栩半眯着的眼睛重新睁开，手背上就附上了一层温热。
重新变作她所熟悉的人形的许兹温，弯着眉眼，小心又大胆的舔舐，亲吻着她的手背。
像是蜕壳重生，他浑身赤裸，皮肤苍白的可怕，唇瓣却犹如染了血一样通红，他一只手拎着刚刚差点掉下去的项圈，另一只手握住聂宁栩挡着眼睛的手，慢慢往下拉。
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聂宁栩被吓了一跳。
“小栩。”他轻声唤，忽然颤抖着深呼吸一下，唇瓣半张，“小栩……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聂宁栩没有回答，用手抚了抚他的脸，手指向下滑到他的唇瓣上，陷进他柔软的下唇，轻轻摁下去。
“把项圈戴好。”指尖在唇上一划，收了回去。
许兹温急切的贴上去，却被她一个眼神止住了。
“戴好。”她晃了晃手上的牵引绳。
许兹温听话又急切的将精致的皮革项圈戴回自已的脖子上，身子半屈，抬头仰望着聂宁栩，他那极度渴望的眼神清晰的被她收入眼底。
“可以了吗？”他问。
“可以了。”握着绳的手向后一扯，许兹温顺着力道，扑进她怀里，手轻轻放在她脸颊处，唇瓣一点点靠近，附了上去。
冰凉，黏腻，却不带一丝情欲的意味，某个时刻，她觉得自已在亲吻月亮，在亲吻沼泽上的一片树叶，她的思绪被这个吻带到了温暖的海洋里，一下，脑子里就灌满了海水，昏昏沉沉的。
他的身子也附上来，双手死死抱住聂宁栩的腰，用力到把她的呼吸都剥夺走了一半。
“小栩……”
“我本来以为你真的要抛下我了。”
他的眼神多么可怜，像是一只小狗，因为害怕被抛弃于是可怜兮兮的向主人撒娇。
他们的身份调转了吗？
聂宁栩盯着他的眼睛，问自已。
好像渴望爱的那一方不再是她，他变成了惴惴不安渴求注视的那一方，而她，则成了施舍的另一方。
其实并没有。
在渴求着的，一直都是她。
一直都是聂宁栩她自已，从未变过。
她对他的占有欲，就是希望他对她同样充满占有欲，渴求她的注意，渴求她的回应，渴求着占有她，把她全部，完整的禁锢在自已的怀里。
占有从来都是双向的。
就像她的父母那样，父亲很冷淡，却是占有欲最强的。
那个布满血花的下午，父亲用母亲对他的占有欲以及他们二人的死亡，表达了他对母亲的占有。
他们也会变成这样吗？
他们的结局也会像聂宁栩的父母一样吗？
聂宁栩摸着许兹温的头发，心脏一抽一抽的刺痛着，让她忍不住，松开了手上的牵引绳，抱住了他。
得到她的回应，许兹温更激动了，一下一下啄吻她的唇瓣，抱着她的手用力一拉。
“扑通”一声，他带着她倒在水中。
他吻的很激烈，一只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感受她血肉的温度。
要是，真的能透过皮肤，真切碰到小栩的血与肉就好了。
许兹温痴迷的看着聂宁栩，这是创造他的主人，在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她，找到她的时候，他们就牢牢的绑在一起了。
其实聂宁栩说的一点也没错，他就是故意读取她的记忆，侵入她的意识，故意把她留在自已的身边。
他不会像她记忆里前几个世界里的那几个蠢货一样，在小栩离开的时候只会装可怜。
那样根本留不下她。
当然，他也失败了。
他擅自篡改程序导致程序出现了病毒，那个女人躲在暗处，悄无声息的出现，带走了他的小栩，让他只能看着她离开，孤独的留在小世界里面……
不过还好，小栩最后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想起那个带小栩离开后自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人，许兹温抱聂宁栩的力度更大了。
他绝对不会再让别人带走她，无论用什么方式。
再爱我多一点吧，他无声呢喃。
足够爱他，她就不会离开了，对吗？
相贴在一起的唇瓣微微分离，聂宁栩失神的盯着他的脸，大口呼吸了一口气，视线往下移。
许兹温真的很瘦，四肢长到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围，皮肤也很白，他的胸膛很平坦，或者说整个身体都是，他没有人类应该有的生理性征，身体很简单的只是由一副无性别的躯干加四肢构成。
恐怖而美丽，宛如纯洁的神明。
“许兹温。”
“我在，怎么了小栩？”许兹温捧起她的手，贴在自已的脸颊蹭。
他总是很渴望感受她的皮肤和温度，就像是有肌肤饥渴症一样，一刻都离不开她。
“这里是哪？”她再次抛出那个许兹温一直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呀，小栩。”
聂宁栩不说话了，手一点点抽出，从他脸颊处移开。
“我……我真的不能告诉小栩，小栩知道了会……会很害怕的。”他慌张的握住她的手腕，不希望最后一点属于她的温度离开。
“所以我现在，是在‘你的身体里’……对吗？”聂宁栩淡笑着，猜出了问题的正确答案。
“小栩果然好聪明。”
许兹温很勉强的朝她笑了笑。
“……又猜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