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顾里的书房,一把古琴横在长安和一袭月色长袍的顾里中间。
顾里抬起头,笑着看着长安,将手中的奏折放到一旁。“今天回来的很早。”
“顾公子,我特意为你寻来一把古琴,送给你。”长安将古琴往前推了推。
“我们主子可不是随便给人弹琴的。”惊风有些傲娇。
荷花更加傲娇,“我们老大也不是随便送人这么贵这么贵这么贵的古琴的!哼!”
顾里与长安看着身边这两个活宝,齐齐笑出声来。
“长安是想听我弹琴了吗?”顾里的手指拂过琴弦,看得出来这把古琴不管从做工材质还是年代都属佳品。
“可以吗?”长安一脸欣喜,毕竟顾里弹琴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不由得长安的眼睛里开始犯花痴。
顾里的手指拂过琴上刻的字,嘴里小声呢喃,“长安?”
忽然,顾里抬起头望着长安,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光,“这把琴从何而来?”
“买……买的啊。”长安被他盯得有点慌乱,“怎么了?这琴怎么了?”
长安赶紧趴在琴上细细查看,没有问题啊,自己已经试弹过的呀。
“琴上的字是怎么来的?”
琴上的字是伽罗宫独有的文字,虽与长安同名,但绝不是刚刚刻上去的,细细观察,应该是与这琴初制成之时便被雕刻在上的。那么,这琴定然是属于传说中古老的伽罗宫之物。
“我们怎么知道?这得问制琴师傅啊。”荷花心直口快。
顾里看她们也的确不知道,没有深究。“这琴上的字是一种古老的文字,上书二字,长安。”
“是吗?”长安故作惊讶,满脸讨好的看向顾里,说道:“这岂不是刚刚好?好琴送知音,上面还有我的名字,一定是天注定的。顾公子可否喜欢?”
荷花对自己老大的演技甘拜下风,她明明认得那种文字,不是吗?
顾里看着长安,表情稍微有些缓和,“长安送的,自然是喜欢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长安仰着开心的笑脸看着顾里,“你喜欢就好,无聊了可以弹琴打发时间,你开心,我也开心。”
顾里笑着让惊风将琴收起来,“咱们先吃饭吧。”
长安点头应是。
用过晚饭,长安望着朗月当空,静静的发呆。
顾里为她斟了一杯茶,“不知可否有幸为长安弹奏一曲?”
长安闻言,笑的欢乐,“荣幸之至,辛苦顾公子了。”
月光倾泻,梅园中,琴声悠扬,亭中一双男女对坐,两两相望,一副月岁静好的模样。
一曲作罢,顾里抬头,“长安喜欢吗?”
长安点点头,“喜欢,喜欢,太好听了。”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初一送来的瓷瓶,紧紧的握在手中,犹豫不决。最后咬咬牙,还是面带微笑的将手中瓷瓶递了出去。
“顾公子,这是今日第二份礼。”
顾里接过瓷瓶,“我的药还有,劳长安费心了。”
“这个跟那个不一样,此药名为解情锁,是你身上那怪毒的解药。”长安说的好像一件异乎寻常的事情。
顾里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瓶子,“此药从何得来?”
“这毒本就出自南康,咱们不是还留了一队南康使臣在阎罗岭作客吗?解药便是出自他们之手。”
“南康人狡诈,不可信。”
“放心,百草乔和欧阳都有查验,此药确是解药。”
长安离去后,顾里看着桌子上的白色药瓶,眉头深锁。一旁的惊风也是一脸紧张。
“主子,试吗?”
顾里拿起瓷瓶,“试!”
下定决心,顾里便将药丸吞了下去。一炷香之后,身体并无任何异样。正打算起身,忽然腹中一股热气腾起,顾里弯下腰紧紧的按住腹部。
这一下,吓得惊风赶忙上前扶住,“主子,怎么了?”
顾里没有说话。
惊风眼中杀气四起,“主子放心,惊风现在就带您杀出阎罗岭。”
顾里伸手将他拦住,“无碍,将我扶到床上,我要运气。”
闻言,惊风赶紧扶着顾里往里走去,一夜,顾里一直在调息,惊风守在一旁,半刻不敢松懈。
天光大亮,顾里睁开眼,一掌劈出,面前的屏风碎成几块。收气,脸上露出一阵喜悦。
惊风也从震惊变为激动,“主子,这解药是真的!”
顾里点点头。毒素已经开始清退,但由于自己中毒时间过长,可能还要调理几日才能完全康复。
这一夜,长安没有来。
长安再次来到梅园已经过去了三日。
依旧是一副蹦蹦跳跳开心的模样,“顾公子,那药可有效果?”
“有效,托长安的福,现如今毒性已经祛除了一半。”顾里温柔的笑着,语气淡淡的。
长安依旧笑的开心。“如此甚好!”
其实,长安心中失落异常,三日调休,他的毒性理应已经全部祛除,只是这毒刚散,身体受损太久,需要长时间调理罢了。顾里,还是信不过自己吗?说话依旧一半真一半假。
长安没有逗留太久,只是关心的问了几句,交代惊风有需要便让侍卫和小厮去办,随后便离去了。
送长安离去后,惊风独自回到院中,看到对月发呆的顾里,上前低声问道,“主子,咱们何时启程?”
顾里:“启程?”
惊风一愣,“解药已经到手,咱们不是要速速下山返京吗?”
顾里继续望着空中朗月,一副思虑深远的样子,片刻之后才淡淡回道:“不急,稍安勿躁。”
惊风有些讶异,“主子想要夺下阎罗岭,要不要惊风先回去召集兵马,一路杀到阎罗岭,与您里应外合?将其一举拿下?”
顾里显然跟惊风不在一个频道上,“我是说,又到月圆之夜了。”
“对呀,长安寨主不在,山上防卫定然松懈!”
“可是她明日满身伤痕回来时,看到我不在,会伤心吧……”顾里想到长安身上那可怕的伤痕,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正在遭受怎样的折磨。
而在卧房酣睡的长安,翻了个身,脸上挂着笑容,似乎是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