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长安没了,他能离开阎罗岭?想必他早已想通这一点,反抗也没有用,只是演戏给我们瞧罢了。毕竟,做做样子谁不会!”林姥姥眼中的杀意立现,“那边盯着的人可有回禀?”
“他二人一开始企图逃离,但很快便放弃了。随后便一直静静的待在大殿中,并无异常。”石头如实回禀。
“哼,倒也是个沉得住气的。”林姥姥语气中满满的怒气。
“长老,您的意思是……”石头询问道。
林姥姥抬起眼,望着前方,眼神中是长安不曾见过的狠辣,“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伤害长安,他就必须受到惩罚。既然长安想要他,他也中意长安,便让他永远留在长安身边。”
“请姥姥明示!”
“我要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废人。”
石头觉得浑身发冷,“若老大知道了,怕是……”
林姥姥瞪了一眼石头,声音无比阴沉的说道:“这位黎国的王爷能在黎国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如何能称得上是无用之人?只是他不该在长安身上动不该有的念头。”
石头低着头,不敢插嘴。
林姥姥继续说道:“石头,传我令,顾里伤我宫主,取其双腿,以儆效尤。”
石头心头一震,低着头连忙领命:“是。”
翌日,长安在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荷花匆匆上前,取了热毛巾帮长安擦拭,“老大,你怎么了?”
长安一把拽住荷花,问道:“我回山之后,顾公子去哪里了?”
其实长安醒来后就想问,但又怕林姥姥不高兴,便也一直没机会询问。可是就在刚才,她在梦中见到了顾里,他似乎在被人追杀,白色锦袍被沾满了血迹,可是自己却被一个透明的墙堵在一边,冲不过去救不了他,那边的人也听不到自己的叫喊,急的长安满头大汗。
“我不知道。”荷花眼神躲避,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
“荷花!”长安厉声喝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说谎的。”
荷花不情愿的开口道:“老大,那一日长老将您救了回来,也将顾公子二人带了回来,此时应该还锁在尹春殿。”
尹春殿四面环水,常年闭着宫殿见不得阳光,所以整个大殿都阴冷异常,地面潮湿根本无法住人。
“顾公子身子不好,有旧疾在身,怎么可以长时间呆在那个地方呢?你去将人带出来。”长安皱着眉。
荷花却磨磨蹭蹭不动弹。
“你是要我亲自去吗?”长安知道自己此次受伤,大家一定都在责怪顾里,荷花一向护着自己,此事定然让她对顾里厌恶至极。
连哄带吓,荷花终于挪了步子,“老大,你如何去得,我去就是了。”
就在荷花出门时,嘴里喃喃自语,“现在他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带出来作甚!”
“什么?”长安叫住荷花。
荷花自知失言,捂着嘴使劲摇头。
“你过来!”长安非常生气。
荷花乖乖的挪到长安身边。
“如实禀报!”长安一字一顿的命令道。
荷花见瞒不住了,心想,反正老大迟早也会知道的。“长老下令,要取了顾公子的双腿,以示惩戒。”
“取了什么?”长安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高声问道。
荷花没有勇气再说一遍,只是点点头,眼神不知该看向哪里,最后默默的低着头站在一旁。
长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在哪里,快带我去!”
荷花慌了,“老大,你现在怎么能下地出去?”
“我有手有脚怎么不能下地出去了?只怕晚一点,顾公子就再也下不了地了。”长安急的头发晕。
“也许已经下不了地了。”荷花小声嘟囔着。
长安一屁股倒在床榻上,稳了稳心神,“即便如此,我也得将他亲自带回来。更衣,我们马上过去。”
荷花知道自家老大的脾气,虽然内心觉得那个顾里罪有应得,但却见不得自家老大如此失魂落魄,只得麻利的帮她穿了外套,披了一件厚大的披风,急匆匆的出了门。
长安心慌的厉害,藏在披风下面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大病初愈,脚步漂浮,一路上基本是被荷花架着往前跑。几番催促下,荷花搂住长安,一路小跑加轻功,往刑场赶去。
伽罗宫刑场。
今日的天气阴沉沉的,让这刑场更加阴森恐怖。长安一眼便看到被绑在架子上的顾里与惊风。
惊风被人捂住眼睛跟嘴巴,一直在挣扎,嘴里呜呜的叫喊着。而他旁边的顾里低着头,一动不动,两条腿被直直的架在刑架上。
高台上,林姥姥一脸威仪坐在正中,旁边站着护卫队和石头。
长安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林姥姥的拐杖用力捣在地上,震得脚下的石板都裂开了一道很大的缝隙,“胡闹!”
石头急忙朝着长安冲了过去,“老大,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现在都背着我行事了吗?”长安气不打一处来,全都撒在石头的身上。
“属下知罪。”石头跪倒在地,不多做解释。
“你先起来再说。”长安绕开他,朝着林姥姥走了过去,“姥姥,刀下留人啊。”
“你不好好休息,到这里来做什么。”说罢,林姥姥责怪了瞪了一眼荷花,荷花像个缩头乌龟藏在了长安身后。
“姥姥,您放过顾公子吧,他无心的。”长安望了一眼顾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腿还在。
林姥姥将她扶到座位上,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的说道:“顾里伤了伽罗宫宫主,其罪可诛,鉴于他无心之失,便取其双腿,以示惩戒。此事,你勿要在操心。”
长安虽然也是经历过战场的人,但毕竟骨子里也是受过现代教育,生活在法治社会的人,面对这样残酷的刑罚,始终还是接受不了。“真要取吗?”
林姥姥态度坚定,“不得不罚!”
“我以伽罗宫宫主之命,放了他,也不可以吗?”长安本不想如此,但着实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