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渔痴坐了一会,在青姨再三的质疑声中终于上前去。
“你来看火,我收拾一番。”
本来青姨只当林渔生病了没力气打扫收拾,结果刚才准备来给她煮点吃的才发现这孩子日子过得可怜的紧。
家里缺油少盐,米缸也见底,东西许久不用也落了灰尘。
待林渔坐下,青姨边忙活又边跟她聊起来。
林渔从中得知这位青姨和原主娘亲交好,她是本村的年轻寡妇,也没少遭人指点。
前几年朝廷征兵她男人去了就再没回来,生妮儿的时候难产村人更说孩子是野种,不愿帮她喊产婆,还是林渔娘找人借了牛车把她送去镇上。
恩情还没还,她娘就死了。后来林渔也不与她打交道了,青姨年轻漂亮谣言没少过。
想着或许是林渔十几岁要嫁人的年纪与她避嫌也在情理之中,流言难听又有村人挑拨她并不怪林渔。
只叮嘱别总锁着门不让她来,她想来看看都不成,还得托妮儿。
林渔不知原主为啥避开这么一个大助力,但是肯定与坑害她的继奶一家有关系,应了青姨的话继续听着她说。
“你也真是傻,你干嘛要把田契地契给他们了。”
青姨怒其不争,还好现在他们是避税没有上报,不然要回来都难了。
看了眼被火光烤的脸发红的林渔,想她应该也是难受后悔便没有再说。
收拾的差不多,青姨搅了搅锅底,给林渔盛了一碗稠粥。打趣了一声,
“吃饱好上阵!”
“啊?上什么镇?”林渔疑惑。
“许大梅受了大罪,她儿子回来不找你啊?”
傻丫头不会以为人打走了就没事了吧。
林渔这下真瘪嘴无语了,求真相一般说了梦境里的事。
“我好像呕她身上了,还扔了她的拐杖,她来扯我头发我反手就揪住她的衣领,我当时看着那个脖子就想掐。”
青姨眼睛一眯,
“你没掐吗?”
“没,我想掐的。”
林渔如实说。然后又补了句,
“不过我记得她衣领扣子扣挺严实。”
“哈哈哈哈,反正那老婆子今天受到罪了。不过你也得想想晚上怎么应付。”
青姨自知是寡妇,无权加入他们家内部斗争,但是出主意没有问题的。
“老婆子回去就叫人喊了大夫,我听说还吐了,在家可躺了好一会。哭着喊着说你不孝,说你要掐死她,还骂的很难听。”
现在要说的无非打人的事。林渔只要咬死说自已烧糊涂了啥不知道,到时候认错也就过去了。
但是青姨又觉得不会那么简单,肯定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她打你了没?”
林渔喝了一碗粥放了碗就要撸袖子,
“打了啊,那死老太婆揪人好痛。”
青姨听她叫死老太婆就想笑,可是看了伤又心疼起来。这要是妮儿被人打了,她怕不是要把人家桌子掀了。
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她想要是林渔娘在,就是那软和性子也是要上门找人说理去。
“你都敢叫死老太婆了,长本事了!”
“嘿嘿,”
林渔看出她眼中的疼爱,知她是在打趣。
“我再不长本事,就怕是得死他们手里了。”
书中林渔确实死了,还死的很惨,但是她不能和青姨说,‘林渔’被配了冥婚还遭人凌辱虐待,还活着被钉进了棺材。
死后多年被主角团挖坟验骨,喉部中毒,盆骨严重断裂,小臂以下近乎粉碎。
“不过现在没事了。”
林渔叹息一声,揉揉自已的双臂,现在她会保护自已,严惩元凶。
“娘! 他们来了!”
妮儿跑的飞快,青姨拉住她张望了一眼。
“事儿来了。”
林渔毫不在意又去盛稀饭喝起来还嚷嚷着吃饱上阵。
小妮儿也拿碗要吃,看着刚过灶台高的小娃顶着两个棉花糖扒拉着真的太可爱了。
青姨摸了摸妮儿的脑瓜子给她安排好蹲着跟妮儿说话,
“等下乖乖吃,不要闹哦。”妮儿乖巧的坐小凳上冲娘亲点头,然后就拿勺吃起来。
“哎哟,大青啊,你说你一个寡妇往人小姑娘家待着,她还怎么说亲啊!”
老叔老婶带着个吃瓜婆,隔门外就听那婆子朝里头嚷嚷。边说还边和身边人嘀咕。
“就是她啊,村里谁家小孩有那种头发啊。”
老叔老婶脸色也是不好,这寡妇看着貌美和气,实际上很是泼辣。
这要是帮着林渔还是个麻烦,老婶瞥了一眼老叔,也不想他们俩有攀扯,就上前一步去。
“林渔!你说说你今天都干啥了!”老婶就冲着廊檐上的林渔叫嚷。
林渔也没在怕的,
“我没干嘛啊,我睡了一天,下午才起来。”
“你还睡!你怎么睡得着的!你奶早上好心来看你,你给她打成那样!大夫都开一堆药!”
老婶见不得林渔散漫样子,此刻觉得她尽得那寡妇真传。
“岁数大了生病开药不是正常,你照顾不好婆母,需要我帮你宣扬一番吗?”
林渔也不知原身生前事迹,只是眼前这桩,她可不认,那可不是她单方面打人,互殴才对,而且还是对方先动手。
“林家怎么出了你这不孝子孙!”
老叔也是没见过林渔耍无赖,从前林渔都是唯唯诺诺,现在怕是被人指点了,说着瞥了眼那寡妇,
“从前就不学好,现在更长进了啊,嘴硬的不怕阎王爷给你烙铁浆!”
青姨感慨今天的林渔确实大有长进,便没理会那双刀子眼不欲掺和,去灶间看妮子。
“不孝子不去伺候你老娘,找我一个孤女的麻烦。我嘴硬那是老林家列祖列宗赏的,你怎么不去找他们啊?”
张婶都有些愣住,这什么歪理!
“唉?你这孩子,”
老林夫妇更是惊的仰倒,没等到张婶帮言就听寡妇开口了。
“这人家的家事,你我外人就不要评了。不然 老林家祖宗半夜找来问话。”
青姨是还要听听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逆天的话的。
“好你个林渔,编排起祖宗了!你爹妈教不好,我们来教!”
老婶说着要找棍棒,最后只拿到个破扫帚,棍子棒子青姨早收起来了。
还在生气林四海知她没爹娘,还骂她没爹娘教,就见林渔去锅灶旁拿了柴刀。
刚才砍柴烧火忘了收起来了,青姨怕她伤了自已就跟了出来。
“...”
老林夫妇一时不知如何再继续,本就是准备过来打骂她一番。因着张婶也在,就是不真打死,叫她跪着受几棍子也说的过去。
然而敢拿刀吓唬他们,这点倒是想都没想过,倒不说她敢不敢砍人,但这架势确实从来没有。
“你这个死丫头,你想翻天了啊!你还想砍人啊!”
不等林四海继续发挥,林渔直接说了,
“我最后再告诉你们俩,今天你们来找我事,就是不行! ”
“林渔啊,你自已犯错服个软不就行了。”
那张婶和着稀泥。
“许寡妇!该不是你教她的吧!”
老婶尖叫着,她才不信那死丫头敢这么做。
“病这许久我倒是自已想通了,靠你们我也落不着好。”
林渔眼睛死死盯着他们,没他这一家子原身不可能就被配了冥婚。
“明日我会去请族长来断,到时候你们在家等着就行了。”
说着就走到院门口,让他们赶紧走,
“我也是病了许久,你们快走吧,免得回家病了!又要来教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