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炮气喘吁吁跑到治安所。上气不接下气说:“我要报警!”
一个面庞黝黑中年警员胡海山道:“什么情况,你叫什么,哪里人,干什么工作。如果是一点小事乱报警,耽误我们正常工作,是有责任的。”
葛大炮急忙道:“我叫葛大壮,是向阳大队下放知青。有人拐卖人口。”
胡海山道:“你怎么知道?有多少人参与,都有哪些人。拐卖的又是谁。你有什么证据。”
葛大炮道:“我哪知道有多少人,拐卖谁人贩又没告诉我,你派人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吗!”
胡海山点了一根烟道:“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什么证据也没有。让我们出警,这是报假警须负法律责任的。
再说了,我们新杜会新国家,在我们教员领导下,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无产阶级革命光茫照四方,天天哪来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你一个知青不安心生产,搞农村建设,来公社干啥?看你知青份上不追究你责任了,赶紧回去搞本职工作。”
说完拿起一份文件认真阅读起来。
葛大炮气道:“教员同志说,为人民服务,急人民所急,需人民所需。一切渎职就是犯罪。
人民群众需要我们,当勇往直前,不怕牺牲,不怕困难,勇往直前。不能搞形式主义,经验主义是会害死人的。
今天你不派人出警,我就写大字报。”
胡海山被葛大炮搞的,头脑昏昏。无奈说道:“小同志,教员同志说了,要实事求是。不能扑风捉影,听风就是雨。
要相信革命群众。
葛大炮道:“你官僚主义,官本思想是不能要的。”
胡海山最后让葛大炮缠的心烦意躁,派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警员,汪明礼。
看看什么情况。再三叮嘱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和人民群众发生不必要纠纷。
如果有什么不寻常事,更不要轻举妄动,及时回来告诉我。再由所里研究决定。
就这样,在葛大炮心中燥得要起火,慢腾腾动身出门。所里更没有派车。
四轮汽车根本没有,当时基层治安所,高配就是两轮自行车,一个哨子。一双铐子。老警员有五四式手枪一把,子弹三发。
低配一根一尺多长刷着红白油漆的木棍,也叫警棍,一根麻绳,叫警绳,遇到小偷小摸小毛贼用的。
葛大炮只有骑车带着汪明礼,急忙向那个巷子赶去。离那院子还有几十米距离,听到一声枪响。
葛大炮心脏一颤,暗道不好。更是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
葛大炮害怕张红军有危险,灵机一动大喊:“有特务,抓特务。”这比在后世喊,抓小偷,抓人贩子。高效多了。
这年头人人都想立功,恨不得每天都与坏人坏事作斗争。
抓到特务有奖励,如果受点小伤那就是英雄。成了烈士那是全家,全大队,全公社光荣。
什么工作补贴全部有了,更是令人荣耀是每年逢年过节,有领导干部问慰。
朝阳大妈们就是从这个年代过来的,那正义感满满的。
听到有人喊抓特务,跑出许多手提菜刀老头,手拿擀面杖颤巍巍的老太太,还有手拿弹弓的半小子。
这时间成年人全上班了。
是的还有小孩,这个年代不想当小英雄的小孩不是个好红领巾。
乌泱泱一群人,跟着葛大炮,汪明礼两人向那院子奔去。
枪声响起,张红军身子一偏避过要害,还是被打中肩膀。
扑倒在地上,滚到院落一角落。
那会地趟刀法的高手,又逼向张红军。
屋内传出一道声音:“点子扎手,已经惊动了雷子,快把地上那三个废物,给灭了。赶紧走。”
再没有声音。
那会地趟刀的高手,闻言挥刀,刺向离自已身边一个同伴。
刀光一闪,血液四溅,顿时就死去一人。
这时大门一声巨响,葛大炮一脚踹开大门。
那会地趟刀法的歹徒,也不顾再灭口。急跑翻身上墙,也何跟他倒霉。
外面有个拿弹弓的熊孩子,叫梅二军。自小就听宣传组讲《王二小智斗小鬼子》,《小兵张嘎子》等许多小英雄故事。
一心想当小英雄,梅二军看到一个人爬上墙上。心想好人肯定不会,爬墙头,只有坏蛋敌特,才会爬墙头。
手中弹弓一打,弹子正好打在脑门上。
那歹徒一疼扑通摔下墙头,还沒有来及爬起,让葛大炮和汪明礼按在地上。
汪明礼急忙用警绳捆绑结结实实。
一群老头老太太,见满地鲜血,也惊呆了。
张红军也怕被这群老头老太太当敌特给打了。急忙说:“我是向阳大队知青,地上那几人全是人贩子,坏蛋。大家赶紧捆起来。“
这群老头老太太是劳苦人民出身,虽然年纪大了,力气还有一些。
用歹徒腰带,捆的像是杀年猪似的。
一番折腾,没有被来及灭口的两个歹徒也醒了。
对视一眼,咬碎嘴里藏着毒药,当时就死了。
这群老头老太太,包括张红军,葛大炮,汪明礼全是菜鸟。根本没有经过这种事,一看人全死了,
都懵了。张红军知道人贩子,不可能是单纯人人贩子。这时代人贩子,捉到最多判十几年,连死刑都没有。
所以人贩子,一直都有。直至到二零零年后。都有人贩在活跃,没有死刑。虽然有风险,但利润高。依然有人挺而走险。
这三人居然全部自杀,这明里不是普通的人贩。
张红军忍疼,让穿着制服的汪明礼回去治安所找人过来。
然后仔细寻找,在一个地窖,打开地窖的盖子。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细看里面有几个小孩子,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子。
个个面如菜色,几个年轻的女子,衣不避体。一看就是经常受到摧残。
几乎个个眼光吊滞,没有一点生气,似乎对生活和人生已失去生的希望。
如行尸走肉,绳索系在身上,与牲口无异。
这时听到地窖盖子响起,全是一惊,像受到惊吓的鹌鹑。拼命向黑暗的角落挤去。
有几个嘴里不停惊慌低吼,不不不,别来,求你了。
几个小孩子,匍匐在地上。如受惊的小狗,又像是被训服的动物。目光既惊恐又害怕又露出一点讨好的神情。
还有两个小孩子,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角落里放着两瓦盆,其中是一盆浑浊的水。
一个年轻的女子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舔着盆中浑浊的水。地窖的盖子响起,也不闻不顾,依然舔着水。
在地窖口的众人,特别是老头老太太们。顿时就泪目,老太太们抹看眼泪。
喃喃自语,天老爷,这些孩子呀!
葛大炮找来一个梯子放了下去,顺着梯子下去,先把孩子一一抱了上去。
这时一阵嘈杂声,治安叫警员赶来。
其中一人正是胡海山大声道:“公安办事闲杂人赶紧走,不走一律按犯罪分子查办。”
这群老头老太太们长这么大,可不是吓大的。闻言纷纷,龟孙子,这里这么多人也不见你来救授,这时来充什么大尾巴狼。”
其中一个老头认识胡海山道:“小山子,你这个鳖孙子,你以为自已是副所长。说话跟大爷似的,我揍你这鳖孙子。”
胡海山尴尬解释道:“我们是按程序办案。我怀疑这葛大壮和这个青年人与这些被囚的人,有直接关系。
来人把这两人铐上带走,仔细审问。还事实真相,替人民群众除害。”
葛大炮懵了,自已一个报警人,成了嫌犯。
张红军知道在年代没有什么监控,只要进去。是块铁也能让你变成比面条还软。
想让你怎么说就怎说,这时代办案基本宗旨是,人是木虫不打不行,人是木雕不打不招?
有可能洗清自已,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于是大声说:“我们是向阳大队知青,发现这伙人跟踪过来,并解救了这么多人。
我还被这伙人用枪打伤。”
胡海山道:“谁看见了,是不是你自已演的,死的这些人是不是你灭的口。
同志们上去铐了,如有反抗立刻毙了。”
一众警员有枪的掏出枪,打开保险齐齐指向张红军,葛大炮二人。
这时代正直的干部,教授照样可以被打倒,受尽侮辱送到牛棚改造。甚至被打死。
曾经有一个京大教授被活活打死,而打人者多年后从米国回来。俨然成了海归成功者,并进行投资。
张红军深感无力,自已是穿越者,并不是神仙。也没有什么王八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