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大队不但制造出舒尔美系列产品,还在大冬天种出蔬菜如风一般刮遍红星县每寸土地,人人皆知。
甚至是相邻的县城也知道。
各个公社纷纷组织起下属大队的种菜好手,前来向阳大队进行参观学习。
现场气氛热烈,人们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各个大队的种菜好手们身着朴素的衣裳,手持农具,兴致勃勃地聚集在一起。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但都怀着对能在大冬天种出蔬菜技术的渴望。
组织者热情地引导着大家,介绍着各种先进的种菜技术和经验。高手们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不时提出问题并互相交流着心得。他们仔细观察着暖棚中的蔬菜,研究着种植的技巧和注意事项。
在参观过程中,好手们还积极参与实践操作,亲手尝试着新的种植方法。他们小心翼翼地播种、浇水、施肥,感受着土地的温暖和生命的力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专注和满足的笑容。
这次参观学习活动不仅让种菜好手们学到了新知识,更促进了各个公社之间的交流与合作。他们带着满满的收获和启发,决心回到自已的大队后,将所学应用于实际生产中,为丰富公社居民的菜篮子而做出更大的贡献。
参观学习在这个年代是时代特色。
香皂厂利润是相当高,看上去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于是有人回去模仿,也想做香皂。
可配方比例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做出来的香皂,气味难闻,去油渍灰垢效果非常差。还刺激皮肤。
护肤品,冻疮膏更是做不来。
这一天有一辆吉普车进村,停在大队部前。县长王广安下车走进大队部。
支书钱有旺,大队长张贤荣迎了出来。
进了屋内,王广安也不啰嗦直接说:“我代表县里来让你们大队把香皂,香脂,冻疮膏配方交出来。
还有大棚里蔬菜,过几天能摘探了也交给百货公司。”
大队长心里一咯噔,心想摘桃子?还是想豪夺?
大队长为难道:“那配方不是我们大队的,是张红军张知青。大棚里蔬菜,百货公司能给多少钱一斤?”
王广安高声道:“什么,还想要钱,你们觉悟到哪里去了,有没有大局观,向公家要钱,你们胆子真大,想投机倒把。
你们这些泥腿子,种粮种菜不给公家,想干什么!派人把那个知青喊来,让他把配方交出来。”
大队长道:“国家有哪条规定,白要我们蔬菜。交公粮除去农业税各种提留,剩余的还给我们钱和票。
你这张嘴,红口白牙,就想白要我们东西。”
王广安道:“怎么白要你们东西,会给你们打条子。”
打条子也就是农民说的白条子,上面没有公章,也没有经手人签名。内容大概是,今收到粮食多少斤;或是,今收到山货多少斤。
农民每到年节拿着这样白条,上门求爹拜爷的。也没有人理睬,或是推诿扯皮。
直到开放搞活,上面三令五申禁止打白条。尽量解决白条的事。依然有许多白条因为年代久远或是一些领导与经手人升迁调动。烂在农民手中许多。
支书钱有旺心道,这个冬天又是白忙活了。买那些塑料薄膜的钱还是香皂厂的。
如果是这样,那还不赔个精光,社员那也不好交代。
张红军接到消息也从香皂厂暖棚里赶到大队部。
进屋内看到气氛有些沉闷。问道:“有什么事吗?”
大队长将县长王广安来意讲了一遍。
张红军笑了,他深知在这个特殊的时代,经过文革的洗礼,法律体系尚未完善,不合理、不合法的事情屡见不鲜。
社会弥漫着混乱与迷茫,人们的权益时常受到侵犯,而正义却难以伸张。公权力被滥用,个人的自由和尊严受到严重威胁。
法律的缺失导致社会秩序的崩坏,不法之徒趁机横行,无辜百姓饱受苦难。
就是在后世,有一些人有背景的人,看见有赚钱行业拿拿三瓜二枣就收购了。有不卖,可以让你破产倒闭,狠一点让你家破人亡,投入大牢。
有老中医给一个女检查官治好癌症,结果她让这个老中医交出方子。老中医不交,让其投入到大牢。
张红军道:“王县长听说你是革委会出身,后被推荐上了大学,接着分配到市里给一个领导当文书,逐渐提拔当了县长。
今天在这儿,我说了,你这些无理要求,我不答应,大棚里蔬菜是集体的,任何人任何单位也没有什么权利可以掠夺。
谁敢乱伸手,想想他身后的人,能不能保住他。
再说了,那配方不是我的,那是京城葛家的,想要配方王县长你老人家去京城警备司找葛司令要。他那边不但有配方还有砍过鬼子的大刀。你去一起拿来。”
王广安听了这些,大冬天汗都下来了。葛司令可是从北三省杀到关里,又关里杀到北三省,又北三省杀过江。
死在他手里鬼子不计其数,还有山贼土匪,响马流冦。
那是凶名赫赫,人称杀人魔王。那是眼里揉不进沙。
王广安说:“你说配方是葛家,谁相信。”
一个声音响起:“我就是葛家的嫡长孙葛大壮,大队长你打开电话,我打电话给我爷爷。”
葛大炮说着话走进屋内。
王广安知道葛司令有个孙子下乡在向阳大队当知青。
没有想到葛司令孙子也掺和在一起。
急忙道:“葛知青,这是误会,百货公司生意也不好,许多商家都是打条子。
配方吗,大家都是阶级同志,资源共享,都是为人民服务。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既然葛知青不愿意,那算了。”
说完急匆匆,阴着脸,灰溜溜走了。
支书钱有旺,大队长张贤荣松了一口气。
商量一下,决定在村头写谢绝参观。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哈哈,老张哥在啊,多日不见想死老弟我了。”说着走进一人,正是朝阳大队支书赵福兴。
赵福兴进屋掏出香烟挨个发了一圈。
自来熟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东扯西聊。
都是打交道多年的老伙计,大队长知道这老小子来了肯定有事。也不说破,吸着烟也天南地北乱侃。
最终赵福兴沉不住气,满脸堆笑道:“老张哥,今个兄弟有难处,求老哥帮帮忙。”
张贤荣知道这老小子,肯定没憋好屁,也不接话。自顾自卷着香烟吸了起来。
赵福兴看张贤荣不搭理他,开口直接说:“兄弟我大队里也搞了个香皂厂,不是出点小状况。求老张哥派人去解决一下,顺便给那群瓜娃子上上课,传他们一点技术。”
大队长张贤荣气笑,真是什么人都有想白嫖技术与配方。
张贤荣沉着脸道:“你人丑净想美事,赶快回家洗洗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赵福兴也不尴尬笑着说:“老张哥,这不是大队里一群年轻人研究了好几年,就差一丝火候。您老拉扯一把年轻人。乡里乡亲的,表叔爷们的。
您也不能眼看着那群孩子,赔个血本无归。”
白媒不成,来道德绑架。
张贤荣也不惯着他道:“我没有那个本事,你该找谁就去找谁。”
赵福兴见张贤荣是油盐不进,也有点火:“张大队长,都是一个公社的,乡里乡亲;都是一个组织领导的,革命同志。分什么你大队我大队。
我们都是为了建设新国家,贡献力量。你不能自私,只顾自已一亩三分地,不管别人死活。
今个我话放在这儿,配方给了就算了,不给,你就是阻碍新社会发展,影响国家建设。”
张贤荣气道:“姓赵的,你算什么玩意,还乱扣帽子看把你能的,你爱咋的咋的。你能咬我啊?
滚,给我滚球,再不滚放狗。”
赵福兴气走了,边走边叫嚣道:“姓张的,自古以来吃独食没有好下场,我会看你倒霉。”
在这片土地从古到今再到未来,依然会存在官欺民讹孬种赖。患均不患寡。
有利益就会有江湖,就是人情世故。就是艰难险阻。闯过去一飞冲天作龙。
大多数泯然在前进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