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枝仰躺在床上,慢慢清醒过来,忽然发现自己身边好像多了个人,扭头一看,是刑天薇,睁着一双大眼睛一下一下地眨巴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应该是醒了有一段时间了。
柳桃枝撑起身在她额角落下一个吻:“今天怎么醒这么早?”还躺他床上了,以往都是他去喊她起床顺便赖她床上的。
“我没见着慕诗槐。”刑天薇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郁闷,她还在想昨晚的事,“房间里也没有,大厅里也没有,哪儿哪儿都没有,也不接我电话。”
“也许她想自己静一静吧。”柳桃枝想起昨晚的窒息经历,沉默了一下,安慰道,“别想了,我帮你联系她,放心吧。”
刑天薇难得没有反驳他,反而像只小猫一样往柳桃枝怀里蹭了又蹭,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三今天要送一批设备去Q州,你去不去?”柳桃枝摸摸她的头发,“就当散散心。”
刑天薇:……
“你家散心去Q州啊?”也不怕出门就没了。
柳桃枝耸耸肩:“老板也去,怕什么?没事的。”
“你们都去啊?”刑天薇皱了皱眉,“那我不去了,到时候慕诗槐回来一个人都见不着,肯定又要钻牛角尖。”
柳桃枝想想也是,就没再纠结让刑天薇跟着去了。两个人在床上又腻歪了好一会儿,直到老三忍不住敲门提醒了才起床洗漱。
老三又在客厅等一会儿,实在受不了柳桃枝磨磨蹭蹭的性子,便先走一步去停机坪了。没想到他一上飞机栗一南就让驾驶员起飞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柳桃枝…不去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他去了?”栗一南顿了一下道,“他也去了Q州的话,总部就只有刑天薇一个人了,我不放心。”
其实这种事原本都不需要他们去的,但是栗一南担心老四被他们一个人扔在Q州久了心里不舒服,就想过去看看,老三是为了报那个“假地雷”的仇说什么都要去,栗一南想最熟悉设备的也是老三,就由他跟着了。
老三点点头,也是。原来是他理解错了栗一南的意思……
柳桃枝,对不起!
……
客厅空荡荡的,柳桃枝一看就知道老三撇下他先走了,便和刑天薇道了别加快速度赶去停机坪,但是已经晚了,停机坪已经机去坪空了。
气得胸口疼却也无可奈何,柳桃枝带着对老三的恨意重新回到了住处。
刑天薇不明白为什么前脚刚出门的人后脚又回来了:“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没有。”柳桃枝嬉笑着缓解尴尬,“我不去了,留下来陪你。”
刑天薇也笑了,捶了他胸口一下:“我信你个鬼,是起太迟了没赶上吧?”
“哎呀,饿了饿了,吃早餐吃早餐。”
柳桃枝假装被打疼了,一边揉揉胸口一边哀叫着溜去了厨房。
刑天薇笑着看着柳桃枝,脑海里的不安却依然萦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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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轩背着手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甚至连闭目养神都没有,所以眼里布满了血丝,加上乌青的黑眼圈,看起来颇有些狰狞。
“进。”
敲门声只响了一下王明轩便立刻转身应道,门被推开,手下走了进来。
“栗一南和杜山鱼已经离开了,柳桃枝和刑天薇还留在总部,慕诗槐目前不在这边,推测去找杨修了。”
“不是说柳桃枝也去吗?”王明轩皱眉,“想办法把他们引开,至少要把柳桃枝引开。”
手下低头答道:“是。”
“至于慕诗槐…多给点人盯着,她回来就立马给信号,同时想办法拖住她。”
“是。”
手下退出门外,王明轩重新转过身去看向窗外。今天天气不太好,光线暗,天也灰蒙蒙的,虽没有黑云压城那样给人压迫感,但是看着也够叫人烦闷的。
他受够了这种不上不下的地位,受够了每天琢磨自己不擅长也不喜欢的玩意,他决定尽力一搏,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胧月都会归于平静。
现在他只希望迷雾不会横插一脚……
仿佛是听见了王明轩的心声,杨修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憋出一句话:“我不会加入混战的。”
这话是对慕诗槐说的。
那天晚上她便去了迷雾总部,也幸好她去得及时,当时的迷雾已经很奇怪了,各处运转都停止了,慕诗槐蹲了好一会儿才摸清楚迷雾是想跑路了。
这跟栗一南的情报不符啊,迷雾不是有人撑腰准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怎么开始收拾包袱准备走了?
慕诗槐想不通,眼看杨修就要溜了,只好现身拦人。暴露都暴露了,索性直接了当问个清楚,于是便得到了杨修那句回答。
“为什么?”慕诗槐道,“如果你们一开始就不想趟这趟浑水,就不应该到P州来,现在做到这个地步了,又拍拍屁股要走了?”
“呵。”杨修轻笑一声,声音有些嘶哑,“你以为我愿意吗…”静默片刻,他看向慕诗槐:“多说无益,我已经表态了,代表迷雾不会再出现在P州,你可以离开了。”
慕诗槐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杨修诡异地笑了一下:“我真诚地建议你,现在马上离开。”
不难看出来是杨修背后的势力逼迫他离开的,有可能是单纯因为不想打,不过如果是这样一开始他们就不会掺和进来,也有可能是因为觉得干不掉Z组织,还有可能就是……因为胧月那边有变故!不好!
慕诗槐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再也没管杨修的事,迅速赶回Z组织总部。
手下不解:“您为什么要提醒她?”
杨修叹了口气:“这孩子聪明,迟早会想到的,也不算提醒。”接着又使劲摇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似的,“好了,抓紧时间撤离,胧月随时都有可能出手,到时候就麻烦了。”
手下虽然依旧不解,但也知道不该再问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