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诗槐心里一紧，黄灵该不会想说是她吧……
黄灵粲然一笑：“就站你旁边呢。”
果然。
慕诗槐猜到她要出这一招，但是她此刻的心情却不如表情一般波澜不惊，她……有那么一丝丝害怕栗一南会当真。
但也只是一丝丝。
不过要是栗一南信了然后因此把她杀了好像也不错。
栗一南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人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你的意思是，慕诗槐是你们的人？有什么证据吗？”
黄灵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证据？我这样还有什么证据？你爱信不信。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她不是我们的人，或者说，她不只是我们的人。”黄灵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做出的唯一一个错误的决定，就是将她带了回来。你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那你说出来是想让我现在就将她杀了？”栗一南显得非常冷静，看不出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我说了，你爱信不信。”黄灵直接躺倒，背对着栗一南和慕诗槐，“从Q州就开始布局，这才叫一盘大棋……哈哈哈，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们走吧。”说完挣了挣手，“松开吧，我不会动了。”
慕诗槐看了一眼栗一南，松开了丝线，但是保险起见还是用刀刃把大的碎块都勾出来了。
黄灵果然没有再动了，侧躺着放缓了呼吸，仿佛真的要睡了一般。
“你知道谷岚吗？”栗一南突然开口，“她死了，就在昨天。”
慕诗槐注意到黄灵的身体突然僵住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因为背对着，所以也看不见什么表情。但这点信息足以表明，黄灵是认识这个谷岚的。
黄灵没有回答，栗一南也没有想让她回答什么，说完就走了。慕诗槐也跟着离开了。
直到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黄灵才慢慢坐起身。
谷岚是跟她一起过来的，只是两个人负责不同的方面才分开了，黄灵原本是被安排直接刺杀慕诗槐的，但是她自作主张改成了借刀杀人，谷岚也没有办法，只能随她去了。谷岚是负责在其他事情上搞Z组织的，包括舆论和商务，给他们制造麻烦。
显然是栗一南察觉到了，但是怎么想谷岚也罪不至死，栗一南没理由不做调查就直接把她杀了，这不是他的风格。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黄灵内心烦躁，慕诗槐也是。谷岚这个名字她一次都没有听说过，虽然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也很正常，但是心里就是有一种被抛弃被放弃了的感觉。
更别说刚才黄灵一通抹黑她也不知道栗一南到底信了几分。
“你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栗一南其实没打算瞒着慕诗槐，但是由他先开口又显得很奇怪，所以他就想等着慕诗槐先开口他再回答，谁知道这小妮子上了车就开始看窗外的风景，一句话都没说。
“没有。”
当然是假的。慕诗槐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了，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意开口朝栗一南问，于是她说服自己：该让她知道的栗一南会主动让她知道的，栗一南不说，那就是这个事情她没必要知道。
一个不说，一个不问，对话就到这里戛然而止，车里一片寂静。
栗一南多少猜到一点慕诗槐的心思，他也不奇怪，毕竟面前这个小姑娘才十九岁，有些小孩子心性也很正常。这么一想，他又觉得自己碍于面子不肯开口显得有些斤斤计较。
正要跟慕诗槐说话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节奏：“停车！”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看向栗一南，得到同意后立马踩下刹车。慕诗槐放下车窗，栗一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就在他们刚才离开的地方上空，突然出现了一架直升飞机。飞机上的长梯放了下来，因为天已经晚了，光线不够，栗一南只能看清楚梯子最底部有一个人，慕诗槐眯着眼睛一看，正是黄灵。
“他们来救她了。”
慕诗槐回头看向栗一南，栗一南看着窗外点点头，却没有追过去的意思，想来应该是故意的。既然栗一南心里有数，慕诗槐便没有继续管了。
其实现在要追也有点难度，首先他们距离黄灵太远了，慕诗槐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也不一定能追上，其次要是开车追的话…汽车追飞机，不用想都知道结果。
栗一南收回视线，慕诗槐便把车窗重新关上了，半晌没说一句话。栗一南给了个眼神让司机继续开车，然后开口了：“谷岚应该也是胧月的人，她一直活跃在暗处给我们使绊子，跟黄灵就是一个明面一个暗面，互相配合。”
既然栗一南开口了，慕诗槐便听着了。
“我觉得有蹊跷，最近一直在查，最后查出来了，但是人已经死了。到底是被人杀的还是自杀的还不清楚。我们不好查，但是黄灵一定好查。我透露给她谷岚已经死了的消息，她回去肯定最关心这个问题，放她回去就可以知道来龙去脉了。”
慕诗槐点点头。
栗一南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慕诗槐这个样子有些乖巧，险些忍不住伸手去摸她发顶了。
“具体的资料我让老三备好放你办公桌了，你继续跟下去吧。”
“是。”
车子正好到了住处，栗一南率先下车，慕诗槐却没下车，直接让司机开去办公楼了。
栗一南错愕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大概是刚才黄灵的话让她有些不自在了，看来慕诗槐心里的情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深一些。
她不擅长表达，但毕竟还是个姑娘，有些东西藏不住。长期这么下去不是个好状态，得想个办法让她消除心里的负面情绪。
慕诗槐是突然决定要回去的，因为她忽然想起来，黄灵在地牢里又一次提到了Q州。
这不正常。
黄灵作为一个胧月的人，对于Q州过于执着了，几乎每一次她们会面她都要提一嘴，好像想从她嘴里挖出来些什么似的，但是看起来她又好像已经对那些事情了如指掌了。
慕诗槐不禁重新回盘了一遍在Q州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她漏掉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