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厅里,慕诗槐、柳桃枝和刑天薇围坐在一起,正对面坐着的就是慕诗槐从迷雾仓库里抱出来那个小孩,几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小孩起先应该是愣住了所以才能乖乖坐在那儿,现在反应过来了,觉得害怕,便挥着小手朝着慕诗槐招呼:“妈妈,我怕。”
“妈妈?”
柳桃枝和刑天薇都瞪大了眼睛。怎么慕诗槐出门一趟回来就捡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两双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慕诗槐虽然不想认,但是按照之前的情况,现在要是直接说她不是他妈小孩听见了少不了哭一场。
现在的情况不好好哄一哄怕是没办法继续下去,所以便敷衍地安抚了几下,没想到小孩并不满足,自己倒腾着跳下了沙发,然后“哒哒哒”地跑到慕诗槐跟前拽了拽她的衣服,伸出手要抱抱。
“你坐回去好不好?听话啊。”
慕诗槐尝试跟他好好说话,其实她不是害怕,只是心里有点别扭,具体怎么回事她也不是很清楚,是很多种情绪组合在一起的微妙。
“我不!我要妈妈抱。”
小孩显然不吃这一套,坚持要抱抱,慕诗槐不想抱,两人就这么僵持。刑天薇以为小孩只是要个人抱着,横空插一脚便将小孩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坐着。
“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不认识她,有些发愣,刑天薇见他半天没反应便开口问道。好一会儿小孩才回过神来,顿时把头一扭,一句话都不肯说。
这一扭头直直地就看见了慕诗槐,小孩又伸出手来要抱抱,慕诗槐依然纹丝不动,小孩好像渐渐明白了什么,小嘴一瘪,眼眶里就堆满了眼泪,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刑天薇最怕这个了,不用小孩和慕诗槐动手,直接把小孩抱起了放到慕诗槐怀里:“你是他妈,你抱着吧。”
小孩这下高兴了,眨巴眨巴几下眼睛那眼泪就不见了,一边伸手想摸摸慕诗槐的脸一边“咯咯”地笑着,时不时还喊两句“妈妈”。
慕诗槐做了几个呼吸,决定自暴自弃。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时候刑天薇再问他同样的问题,小孩马上就回答了:“我是乐乐。”
刑天薇再接再厉:“那你爸爸叫什么呀?”
“我爸爸叫杨修。”小孩抬头挺胸回答道,说完却突然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慕诗槐,“妈妈,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柳桃枝:?
刑天薇:?
名字都不知道你靠什么认的妈啊!
慕诗槐倒是猜出来七八分,杨修和她都是喂过小孩血喝的人,只是杨修一开始就跟小孩待在一起,所以小孩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她是后来才来的,小孩只能感受到她的气味或者气息,但是并不清楚她的信息。
“妈妈我饿了。”
还没等慕诗槐想到怎么回答,小孩马上又丢出了另一个问题。柳桃枝一听,立马开口:“冰箱里还有早上剩下的粥,我去微波炉暖一下,马上就能吃。”
“不用了。”慕诗槐拦住柳桃枝,她知道小孩要吃的不是这个。小孩好奇地看看柳桃枝,又看回慕诗槐:“妈妈,粥是什么?”
慕诗槐本来还想着随便找点什么鸡血鸭血给他吃的,但是现在看他这个和谁的血就认谁的亲的属性,怕是不能了,就怕他喝完跑到什么地方管一只鸡一只鸭叫妈妈,那就麻烦了。
现下肯定是不能在刑天薇和柳桃枝面前给他喂血的,不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还是以后再和他们说吧。慕诗槐把小孩抱起来:“我房间有东西吃,我先带他上去。”
“小孩儿吃点热的比较好吧?”
慕诗槐摇摇头,抱着小孩上楼了。
光靠问怕是问不出来什么了,看来得找老三才行。
刑天薇皱着眉头看着楼上:“我怎么觉得她奇奇怪怪的。”
“出门一趟就当妈了,能不奇怪吗?”
“你还真当这是她儿子啊?”
柳桃枝一脸莫名其妙:“我又不傻!”
“你别捣乱。”刑天薇倒是跟慕诗槐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原因不相同,“要不去找老三吧,多个人多个办法。”
“行,我去联系他。”
房间里,慕诗槐正在包扎伤口。这时候倒是要感谢胧月和迷雾,之前她三天两头受伤,现在凭空多出几条伤口也不会惹人怀疑。
小孩两只手拿着慕诗槐喝水用的马克杯,一边喝一边新奇地看着这个跟她以前用的那个瓷碗完全不一样的器具:“妈妈,这个是什么?是粥吗?”
慕诗槐以为他问的是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干脆就认了:“对。”
小孩恍然大悟,然后“啊呜”一口就啃上杯沿,牙齿和杯子磕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呜啊——”
慕诗槐赶紧过去哄他,提醒他血还没喝完,小孩被转移了注意力,这才没有演变成嚎啕大哭。
要是忽略他的食物,这个小孩从头到脚看起来都像是一个正常小孩,到底为什么杨修要将她囚禁在那个地方?为什么要让她喝血?这个小孩是他亲生的还是捡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显然这些问题不可能通过向小孩提问来得到答案,最多能听到点蛛丝马迹,而且小孩子的逻辑很多时候都说不通,他有可能会按自己的理解曲解原意。
慕诗槐联系上老三,老三却一副已经知道了的样子:“你等晚上…不,一号实验室正好做完一个项目空出来了,要进行下一个需要静置两个小时,你现在就过来吧。”
“好。”
不用想肯定是刑天薇或者柳桃枝已经联系过老三了,慕诗槐看着小孩差不多喝完了,便把杯子拿到洗手间洗去杯壁上沾的血,抱着小孩下楼了。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慕诗槐下楼,刑天薇上楼去了,柳桃枝还在客厅:“你又要出去啊?”
“去找老三。”
“我送你吧。”柳桃枝站起来,“你带着他不方便。”
“好。”
有人送慕诗槐自然不会不乐意,毕竟带着小孩是真的不方便,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就很棘手。
小孩被长期囚禁在仓库里,理论上应该只有杨修见过他的样子,所以往他身上别一个信息仪就可以放心地带出去了,就是要防止他自己玩着玩着把仪器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