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变得像这样畏手畏脚的了？”王明轩眼睛看向黄灵，身体却往偏离她的方向倾斜，“当时你让我做局设计慕诗槐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冷静。”
这话明里暗里都有责备黄灵的意思，语气也冲得很，饶是黄灵脸色也稍变了些，但她还是忍下来了，好声好气道：“当时那是怕你心志不坚所以才急切一点，你也不用着急上火，现在我们的目的已经差不多达成了，计划正在一步一步按照我们想象中的方向走下去，很快。”
王明轩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急躁，沉默了一会儿，坐了下来，眼里满是疲惫：“那接下来怎么办？你想的那些事我们都做了，但是她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倒是超出我的预料之外了。”黄灵坐到他旁边，一只手放在大腿上，很快就被王明轩攥过去捏着，“按理来说，这点苦头够她吃的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大罗神仙还是心如磐石，竟然熬过来了。”
“那就是说你也没有办法了？”
“不是，只是这个方法行不通，那我们就得换一个方法。”黄灵细声道，“身体上的痛苦她可以扛可以忍，那精神上的呢？她还能游刃自如吗？”
“你的意思是……”王明轩反应过来，眉头却皱得更紧了，“我们在她身上已经投入太多成本了，我觉得不应该再执着针对她了，我们要想想别的办法。”
“不行的，她是关键人物，不搞定她，就搞不定Z组织。”
王明轩好奇：“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执着针对她？就算她之前在Q州端平了泰山，那不是还有栗一南在吗？我没看出来她有什么大能耐啊。”
“直觉。”黄灵靠在他身上，另一只手轻轻摩挲他的胸膛，“女人的直觉最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明轩将她打横抱起：“那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黄灵轻呼一声，笑着把头埋进了王明轩怀里，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任由王明轩将她抱进房中。
得，再往下也没什么好听的了，慕诗槐从阳台上翻身下去，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一下，等走远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按下机关。
她放在黄灵身上的那个跟踪器也是可以自动销毁的，但是如果销毁的时候机器还在衣服上的话，就会——
“啊！着火了！”
黄灵的惊呼声划破夜空，惊亮了楼里所有的灯。
伤是伤不到他们的，慕诗槐也没打算怎么着，算是一个恶作剧吧。当然她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的，她受过的伤，她要在他们身上加倍讨回来！
听这意思，黄灵就是那个处心积虑对付她的人，但是原因王明轩也不太清楚，黄灵也不像是肯跟王明轩说明白的样子。
慕诗槐回想了一下，黄灵一开始找她是问的Q州的事情，回来了跟王明轩说关于她的情况也提了Q州，这么看来她对Q州的事情也太上心了点，说不定她也是Q州的人？难道是泰山的人？当时她还有漏网之鱼？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Q州不像P州，全靠印记认人，没有名册，她总不能到大街上一个一个看印记，而且印记也不是不能去，你看像现在她慕诗槐的印记不就没了吗。
如果黄灵真是泰山的人，那王明轩必定是不知道的，一来Q州人不可入P州这是铁律，二来如果他知道的话怎么会不理解黄灵为什么要针对慕诗槐？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用泰山的人，目的性太强烈不是什么好事。
以尹墨的性格，倒像是跟黄灵有交集的样子，但是她实在没看出来，无论是尹墨还是泰山，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让黄灵不遗余力这么做。
当然，在一切都没有实际证据之前，她也不能断定黄灵就是泰山的人，只能说推测，如果她不是泰山的人，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么在意她呢？
慕诗槐想起来黄灵给过她一张名片，看来还是要约她出来一趟。
眼角余光瞥见钟表，糟了，时间不多了，慕诗槐迅速敛神往回赶。
这次慕诗槐不是从窗户进的了，既然栗一南已经知道了，那有好好的门为什么不走。柳桃枝给她开的门，一开门就傻眼了：“嗯？你不是上去了吗？怎么又在外面？”
“可能我会分身吧。”慕诗槐难得地开了个玩笑，看向坐在客厅的刑天薇，“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刑天薇看了眼时间，“又是掐点回到，算你好运。”
“唉，困了，我回房了。”
话里说着困了，刑天薇看着她可不像是困了的样子，精神奕奕的，顿时心生警惕：“等会儿，我跟你一起睡。”
“啊？”说道关键点了，柳桃枝终于回过神来，“刚才不是还说好了今晚…”
“有吗？你录音了吗？有证据吗？”刑天薇打断他的话，理直气壮，“没有吧？没什么事我们就先上去睡觉了，晚安。”
慕诗槐知道刑天薇在担心她回到房里又从窗户翻出去到处逛，虽然她并没有这个打算，但是这个时候拒绝几乎就是摆明了说她有这个想法，所以慕诗槐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让刑天薇推着自己上楼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刑天薇躺她身边的日子多了，慕诗槐已经没有像刚开始那样紧绷到一晚上都放松不下来了，她现在可以闭着眼睛歇一段时间了。
刑天薇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今晚特别安静，没有开口问她什么，换了衣服就乖乖躺在旁边睡下了。
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自己那点事会被挖出来，挖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看黄灵这个反应肯定是不知道的，不然不会执着于给她吃苦头，倒像是泄愤报仇似的。
现在黄灵倒是放弃了围攻她，但是这个“精神上的痛苦”就很让人毛骨悚然，慕诗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脑袋里那块东西，可黄灵不像是打这个的主意，那就是要拿她身边的人下手了。
慕诗槐偏头看了看刑天薇，跟她待在一起最久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她好好看着就是了。
迷雾那边也还有个诡异的地方没有摸清楚。
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豹虎，接下来的日子有的是事情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