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不乖笑着点头，一点畏难的模样都没有，仿佛是要进行一场盛大旅行而已。
“那好，叔叔先去准备了。”苏若白带着护士出去，出去之前，对着不乖锤了锤胸。
孩子看着苏若白走掉，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紧手术室了。
她闷闷地躺在病床上，依旧努力睁大了眼睛，在周围寻找江奇书的身影，像是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但是，没有。
她眼中的星光渐渐消失，爸爸没来。
“妈咪，爸爸没来吗？”不乖嘟囔着问，她一直不敢问，但又忍不住问，就算脸上是笑的，心里还是有害怕的情绪。
“没有，爸爸没来。”秦笑笑咬咬牙，狠下心肠说完，自己都狠狠打了个哆嗦。
这孩子对爸爸，感情很深。
可是……既然决定要割舍，就割舍个彻底。
她迟早会告诉不乖——以后，你就不可以喊那个人爸爸了，他的孩子也不再是你了。
可她是个母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拖到了现在，都没有告诉孩子真相。
面对孩子期待的眼，秦笑笑不知道该怎么维系这个谎言……
她狠了狠心，有些事情，是不可以骗孩子的，孩子总要学会残忍的成长，该面对的，都要面对。
她知道，她的教的女儿，担得起！
她声音温柔极了：“不乖，爸爸在陪其他人，以后不乖要学会离开爸爸。但是，你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以后的日子，你永远都有妈咪。”
她没了办法，迟早都要告诉孩子的。
只是，孩子听了这话，心得多疼啊，至少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揉成一团。
不乖抚上秦笑笑的脸，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爸爸不来就不来吧，妈咪教的我都还记得，有人比我需要爸爸。”
秦笑笑看着孩子懂事的模样，又是安慰，又是难过。
——懂事的孩子，心里有很多苦。
不乖抿了抿唇，眼眶红了：“可是，不乖怕，妈咪会很难过。”
“只要有不乖就够了。”
沈念琛把手机摁灭，呵，江奇书这个孬种，连消息都不敢给他回！
他瞥了一眼旁边相互安慰的母女，烦躁的感觉越加浓烈，他不是来看热闹的，他可能是来找堵的！
心中枝枝蔓蔓的，都是一种说不定道不明的难过，有种异常的心酸。
他似乎见不得这种场面。
他蓦地上前一步，手搭在秦笑笑的肩上，指腹温柔地蹭了蹭不乖的脸蛋：“爸爸会来的，他刚才跟我说，在路上，堵车了。爸爸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叔叔跟医院沟通，咱们再等十分钟才进手术室好不好？”
“爸爸真的会来吗？”
“会的。”沈念琛笃定得很。
秦笑笑的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变换着，宛若调色盘一样。
她有些激动地挥开沈念琛的手，这个男人说什么，要是江奇书没来怎么收场啊！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念琛的食指就堵住了她的唇：“信我便是。”
秦笑笑有些尴尬，此时还有其他人在，沈念琛这般肆无忌惮的亲昵，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尤其是……许欢颜满脸都是八卦的模样，眼睛里都是油绿的光。
秦笑笑轻咳一声：“欢颜，帮我看一下不乖。”
“好。”许欢颜依旧打量着沈念琛，所以这到底是谁啊？这是许欢颜第一次见沈念琛，简直充满了好奇心啊。
……
秦笑笑拉沈念琛到偏僻的地方：“你到底要干嘛？你知道不知道给孩子希望，最终等来绝望是多痛苦？”
她给过。
最后的最后，江奇书都没来陪不乖检查。
所以，她学乖了，再也不给孩子任何一点希望了。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江奇书不会来？”沈念琛看着秦笑笑着急的模样，颇有些好笑。平时看起来淡定的女人，似乎只有孩子才是唯一软肋。
秦笑笑简直想要打死沈念琛，她不用试都知道，江奇书不会来！
“行，那我现在试给你看！要是江奇书不来，你给我想办法搞定不乖，这话是你放出来的，你要负责任。”
她说着，直接江奇书打电话，并且打开了免提。
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传来的是是女人的谩骂：“秦笑笑，你这个贱人，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
秦笑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拿远一些，直到那边消停，传来了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找我干嘛？不知道晚晴会有意见么？”
“不乖手术，你来不来？”秦笑笑问得直截了当。
但是，她没有等到回答，电话那边始终是这样那样的杂音。
“哎呦，晚晚，你可别动了胎气。”
“我不去，我不去，你把那个放下……”
“嘟嘟嘟——”
江奇书甚至都没有正常的和秦笑笑说一句话，电话挂断了。
秦笑笑歪了歪头，看向沈念琛：“沈爷，你看到了吧，江奇书是不会来的，不乖那里，你准备怎么交代？刚才说他堵车，要不……你现在说他出车祸了吧？”
沈念琛笑了笑，转身离开：“沈爷说话，言出必行，我说江奇书能来就能来。距离手术开始，现在还有八分钟，等着。”
秦笑笑看着沈念琛的背影，恨得咬咬牙，沈念琛能干什么啊，总不能把江奇书押过来吧？
那时候，秦笑笑压根本不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真相了——
……
沈念琛去了顾晚晴病房。
按理说，VIP病房里的隔音应该是极好的，但是……他依旧能够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尖锐的叫骂声，这么精神的劲儿，哪有一点不舒服的亚子？？？
同样身为男人，他倒是有些可怜江奇书，这么哄这个母老虎，生活有意思么？
他礼节性地敲了敲门，教养极好的样子。
一遍，又一遍。
但是，里边的人，大概是闹得太厉害了，似乎没听见他的敲门声一样。
沈念琛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
他狠狠敲了敲门，声音很大。
江奇书终于拉开了门：“谁啊？”
两男人的视线相接，宛若菜刀劈电线，火花四射。
“沈爷？”江奇书很错愕。
